皇帝最終同意了範文柯的條件,就是每年的歲幣當中一半的白銀折成黃金交割。
秦定邦立即與範文柯會面,兩人互相確認了各自君主的答覆之後,議和才算正式達成。接下來就是兩份文字,雙方君主各自用印之後,各自留存一份。
當然秦定邦和範文柯的任務還沒結束,他們兩人還要代表各自的君主盟誓,所以在盟誓的文書上兩人又不免一番較量。
北朝也是信守諾言,雙方用印之後,北朝立即傳令西路軍,晉陽府撤圍。西路軍接旨之後,逐步收縮了圍城兵力,解除了對通往晉陽各條道路的封鎖。當然,所有的營壘和攻城器具也全部燒燬。只是為了防止南朝追擊,當初圍城時候挖的壕溝沒有填平。而且雖然撤圍,但是也沒走遠,大部分撤到忻州,還有一部分封鎖了各條北上的大道。
不過,南朝還是抓緊時間,向晉陽補充了一大批糧食和銀兩,同時又派了大批軍隊接防。當然,接防的軍隊不僅要接管晉陽的防務,還要去填平城外的壕溝。
晉陽府確實已經是哀鴻遍野了,因為城內不僅絕糧,騾馬也已經吃盡,甚至老鼠、貓狗都吃光了。而且,城內已經人相食了。如果北朝全力攻城,守軍已無力再戰,若是敵軍發動強攻,晉陽根本守不住。
不過好在最後的關頭,兩國議和成功,北朝撤圍,這才保住了晉陽。
北朝不僅撤圍了晉陽,俘虜的甄別工作也已經完成。北朝此次用兵,總共俘虜南朝文武官員五百多人,軍士被俘八萬多,經過甄別,可以放回計程車卒三萬多人,官員一百多人,之所以能放回的這麼少,除了有一批不能放的之外,還有一百多人因為屠城、劫掠平民被砍了腦袋。所以,北朝把這些能放回的登記成冊,分批向南朝移交。
當然,鄭王父子現在是不能放的。
而且這些能放回俘虜也不好過,因為北朝把這些士卒當苦力使喚,用他們修復被戰爭破壞的城池、城堡和水利設施。
至於那些不能釋放的,北朝也把他們編組成軍,分散駐防。
當然,南朝的賠款和歲幣也開始向北朝交割,還有向北朝引渡那些和範文柯有仇的犯官和家屬。
皇帝很欣賞範文柯,所以皇帝也恨透了那些和範文柯有仇的貪官汙吏,若不是他們貪財,範文柯就會為朝廷所用,怎麼會把這個人才逼得投了胡人?好像皇帝忘了範文柯在南朝時候屢試不第,最後棄筆經商了。
所以,皇帝把這批犯官及家屬近百人全給抓了,並且抄了他們的家,而且還有意外收穫,除了搜出幾十萬兩銀子之外,還搜出了價值幾十萬兩的古玩字畫,可見他們貪了多少財物。
當範文柯再次見到這些仇人之後兩眼通紅,但是繼而又大哭,朝著家鄉的方向長跪不起。
他隨軍南下的時候曾經抽空回鄉,雖然他的家人死後被挫骨揚灰,但是當地不少受過他家恩惠的鄉親仍然收斂了部分骨灰,挖了個大坑埋了。他只能留下錢財,拜託鄉親們給他的家人修個衣冠冢。
他曾以為這輩子報仇無望,但是現在,他可以手刃仇人了。
所以他立即向大汗告假,朝著故鄉的方向給家屬設香案,親手把當初那些害的他家破人亡的貪官汙吏一個個活著剖腹剜心,用他們的心肝來祭奠他的家人。然後,他又把這些仇人的頭蓋骨給敲了下來,他要在這些頭骨上鑲上金銀,做成酒器。
然後他又命令家丁,把這些仇人的家屬全都活活燒死,那些被摘了心肝和頭蓋骨的仇人也一起燒了。不僅如此,他們的骨灰還被範文柯撒進田裡放肥料。
報了仇之後,範文柯去向大汗謝恩。他現在對大汗,對君權是徹底馴服了。
雖然大汗讓他起身,但是他還是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表忠心後才起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