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來之前讓你查的案子,倒是水落石出了?”

“啟稟陛下,確實如此.”

“白馬縣令?”

崇禎皇帝的語氣不喜不怒,但李復卻背後寒毛直立。

他自詡從小直覺甚準,如今皇帝的問題,若是自己回了個“是”字,恐怕身首異處,也不過分。

“臣狀訴白馬縣令犯四通罪,但其並非白馬寺案唯一真兇.”

說著,他微微抬眼,小心翼翼地用餘光打量皇帝的神色。

明目張膽打量那是萬萬不敢的,除非他不像要命了。

但僅用這餘光,也足以讓他判斷殿上人的心思了。

對方沒有不悅。

看來自己還可以再說下去。

“真兇乃近日民間四起之旁門邪教——邪佛教人所為.”

“信口雌黃!”

忽然,李復的話語被人打斷。

打斷他話語的男子身著文官官服,胸前的補片上繡著一隻仙鶴,頭頂烏紗,此時表情肅殺,對李復的言語,也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態度。

如此在大殿上擅自打斷同僚,對皇帝來說,都是大不敬,但李復卻發現,這崇禎皇帝居然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不悅。

只見他將目光挪到那文官身上,淡淡說道:“施愛卿有何高見?”

“謝陛下。

李大人,你這說罪魁禍首之一是白馬縣令,可實在是在眾人意料之中啊。

京城現在誰人不知誰人不曉,白馬縣令若是被你關入詔獄,有可能會有其他供詞麼?屈打成招,誰不會?何況這什麼邪佛教,更是子虛烏有.”

“子虛烏有?施大人,你如此斷言,是不是太過簡單了?”

“並非子虛烏有?你有證據麼?若是你說什麼白馬縣令是人證的話,那可是天大的笑話了.”

施鳳來說著還捋了捋鬍鬚,輕笑起來。

李復此時心中非常明白眼前人是誰。

不就是當朝首輔施鳳來?相對於眼前人,李復此時的力量不過是一隻螞蟻。

可以說施鳳來只要稍稍動動手指頭,就可以捏死他。

正因如此,李復才更要在朝堂之上將一切道明,否則若是下了朝,說不定永遠也沒有機會了。

李復瞟了一眼此時站在側殿的魏忠賢,此時那老太監正是半合著眼睛,如同對這朝堂興趣不大,閉目養神一般。

這老太監,居然還坐山觀虎鬥?不,自己現在這身份低微的,應該還算不上虎。

他眼珠子轉了轉,便明白了。

魏忠賢說不定是要看看自己的忠心,順便看看,各路官員,心裡面打的都是什麼算盤。

一切明瞭,李復不僅勾了勾嘴角,冷笑道:“施大人斷言我沒有證據,還是……施大人知道我這兒不可能有證據?”

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被這芝麻官擺了一道,施鳳來瞪了眼睛,正準備呵斥對方。

但見李復忽然調轉方向,向崇禎皇帝參拜道:“我大明昌盛,國力繁茂,如今卻盜匪肆虐,幾近查辦,獲無可獲。

這背後若說沒有組織計劃,想來便是官員辦事不利。

但臣以為我朝人才輩出,斷不至此,想來施大人的見解也應如是.”

這下子,施鳳來啞然。

施鳳來如今不僅僅是首輔,更是當朝會試總裁官,所有人才都是要出自他的選拔。

若是否了李復這種說法,落到最後,反倒是成了自己辦事不力。

見一旁原本和自己添堵的人不說話了,李復這才舒爽起來。

“啟稟陛下,這白馬寺一事,雖說從魏公公起,但說到底,魏公公才是受害者。

怪力亂神一說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