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懷仁聽言心裡有些不舒服,他抬頭看了老太太一眼,沒說什麼。

李奶奶嘆了口氣,低頭從衣兜裡取出衣物,推給了對面的李懷仁。

李懷仁抬頭看去,見是一張老舊的手帕,裡面明顯包著什麼東西。李懷仁疑惑的問道:“這是什麼?”

李奶奶並沒有回答,而是伸手將手帕開啟,裡面是兩枚舊到泛黃的國軍勳章。李奶奶說道:“懷仁,你以前最崇拜你爸,小時候一見到他衣服上這兩枚勳章你眼睛都在放光,以前你曾無數次跟我討要你把的這兩枚勳章,我都沒給。現在給你,同時也把一些你爸一直堅守的道理說給你聽,希望還不晚。”

李懷仁看著兩枚勳章,神情有些複雜。那是他童年時期的信仰,父親也曾是他最想成為的人。可自從父親被打死在牛棚的那一刻起,一切都變了。信仰崩塌,他也再不願意成為父親那樣的人了。從那時起,他就意識到,自已的父親並不是英雄,只不過是一個窩囊的死在牛棚裡的普通人。

“你爸他是個英雄。”

有些失神的李懷仁忽然聽到李奶奶說出了這樣的話。李懷仁抬頭,有些詫異的看向自已的母親。

李奶奶說道:“不是因為你爸當年敢帶著人殺日本人。而是……你爸從始至終都在保護著自已的家人,從來都沒有變過。所以,不管別人怎麼看,在我心裡,你爸永遠都是咱們的英雄。”

李懷仁心裡莫名動容,他低頭看向那兩枚勳章,伸手想要去觸碰它們,可剛伸到一半的手卻又停滯在了半空。父親他……到底是不是英雄,李懷仁此刻內心有些迷茫。

李奶奶又說:“媽沒什麼文化,也教不了你什麼大道理,這也導致在你爸死後,你變得越來越混賬。可是懷仁啊,你想成為什麼樣的人我管不了,但不管怎麼樣,難道不是該把內心的善良都留給自已的家人嗎?你爸……難道不是這樣做的嗎?”

說到這裡,李奶奶又將面前的兩枚勳章往李懷仁身前推了推,嘆道:“所以,你拿著吧,就算你沒辦法成為閨女心目中的英雄,也別讓她視你為仇寇。”

說完這些話,李奶奶最後看了兒子一眼,搖了搖頭,起身往探監室門外走去。

李懷仁卻愣愣看著那兩枚算是父親唯一遺物的勳章,一言不發。直到聽到房門關閉的聲音響起,李懷仁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母親已經離開。

市人民醫院,彪子剛從重症監護室轉回了普通病房。經過這幾天的持續治療,命算是保住了,只是手腳始終都用不上力,只能躺在病床上,吃飯拉屎都需要有人照顧。

才子在的時候都是才子親自幫他護理,人走了也請了專門的特護,全天二十四小時照顧他。

此刻,彪子躺在病床上,目光愣愣的看著天花板,不知在想什麼。特護靠在陪護床位上已經睡著了。

晚上10點,才子忽然醉醺醺的走進病房,見彪子還睜著眼睛發呆,才子打了個酒嗝,走到病床前坐下,衝他晃了晃手裡的一瓶白酒,問道:“兄弟,要不要來一口?”

彪子目光看了過來,衝著他無力的笑了笑。

不等彪子開口,才子又自顧自的說道:“唉!差點忘了,醫生交代,你這狀態不能喝酒。”說著,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落寞。

彪子看了他一眼,問:“老大,你這是怎麼了?不開心啊?”

才子搖了搖頭,沉默了片刻,才說:“以前,何包那小子老喜歡偷我櫃子裡的酒喝,有一次被我撞見了,我罵了他兩句,說,你他媽要和酒喝,偷偷摸摸的像什麼樣子。你猜那小子怎麼說?”

沒得彪子回答,才子笑了笑,又說道:“那混小子說不一樣,我請他喝他總覺得欠我的,也喝不盡興。自已拿的等他每個月發了工資再給我還回來,就算是他自已的,愛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