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蘇並沒有洗浴,她知道方景天回來之後自己還是要洗的,她坐在加寬的窗臺,風撩起輕軟的窗紗,涼涼地吹在臉上,卻再也沒有了小時候的愜意。
她對著皎潔的月光,想著記憶裡那個有著溫暖笑容的男人,心裡竟然還是溫暖的。
那一年她才十五歲,在外遊歷了三年的方家繼承人回來了,雖然那時候的方圓國際已經負債累累、積重難返,可是縱橫了那麼多年的方氏總還有著一定的影響。
方景天一回來就諱莫如深、廣交朋友,人人都說年紀輕輕的他便知道審時度勢,利用一切有利時機,將來前途不可限量,方氏也因為他的歸來重新有了一絲的生機。
凌蘇從小就認識方景天,只是好多年沒見了,又聽身邊到處都是關於他的傳奇,早就對他興趣盎然了,直到那一天他親自上了門。
那天他是來找凌可的,凌蘇的姐姐凌可。
凌可比凌蘇大三歲,那年她十八,比方景天又小了三歲。
都說三年一個代溝,可是方景天不一樣,他總能深入到對方的身心,贏得別人的尊重,不論那人是權威的前輩,還是崇拜他的後輩。
後來他跟姐姐戀愛了,後來不過短短的五年,他已經衝上了九重雲霄,振興了他的方圓,同時也顛覆了淩氏的一切。
“小姐,蛋糕準備好了.”
於媽敲了敲門。
凌蘇收回了思緒,才發覺臉頰上涼涼的,她伸手抹了抹,是淚。
於媽見屋裡沒動靜,忐忑地推開了門,直到看見她安然無恙地坐在窗臺上,才重重地鬆了口氣。
“小姐,蛋糕好了,要不要我去熱一杯牛奶?”
於媽心有餘悸,又問了一聲。
凌蘇側頭看了一眼於媽手上精緻的小小的蛋糕,幾秒之後才搖了搖頭:“不用了,蛋糕放那裡我一會兒吃,很晚了你們都休息去吧,沒什麼事不許上樓.”
是的,她跟方景天獨處的時候從來不喜歡有別人在,以前如此,現在還是如此。
習慣,是一個多麼可怕的東西啊。
她不知道方景天什麼時候回來,或許是下一個一分鐘,或許一整夜都不會來。
十一點了,懷孕之後睡眠總是特別的好,所以凌蘇雖然枯坐著,其實已經很困了。
她歪著頭挑了一口蛋糕,放在昏黃的燈光下來回轉了轉,她不知道吃下這一小塊之後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,她就是心血來潮,就是想試試。
蛋糕微甜,有著淡淡的奶香,芝士入口即化,她從來都不知道芝士的味道,聽人說有的甜,有的鹹,可是她正在細細回味的卻有些酸,就像初夏時候樹上青中泛紅還來不及長熟變黑的桑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