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65年,正月初九,陽城。

傅秋香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,穿得都是灰撲撲的,裹得嚴嚴實實。

有的挎著籃子,有的扛著麻袋,還有的是補丁疊補丁的布袋子。

這些人走得特別快,本來就因為天氣冷裹的嚴實,一下混入人群裡,徹徹底底分辨不出來。

她往前走了一小段路,看到的都是一片低矮平房,所謂的高樓最高也就三四層。

寒風直往人骨頭縫兒裡吹,傅秋香裹緊了綠頭巾,兩隻小手插進大紅棉襖口袋,可還是凍得直打哆嗦。

她使勁兒跺了跺腳,迫使那一雙露腳趾頭的布鞋裡的寒風擠出去一些,露棉花的黑棉褲卻因為她的動作太猛,那棉花都要飛出來。

“臥槽了!”

傅秋香忍不住爆粗口,這艹蛋的穿書。

書名早不記得了,反正她就是個炮灰。

原主還沒斷奶,就被父母從陽城送去鄉下爺奶家自生自滅。

或許是陽壽未盡,她病殃殃的苟活到19歲。

親生父母破天荒來鄉下看她,和爺奶商量了什麼,當天就回城了,不過臨走給了她兩塊五毛錢。

沒過三天,她就嫁到另外一個農村。

她三歲就會種地,一直被教育要年輕吃苦才能老來享福,不孝順公婆長輩那是要天打雷劈。

奴性已經被教養到了骨子裡。

從此她不只是伺候公婆,辛苦養活五個年幼小叔子和三個小姑子,又養大了他們後來生的二十個孩子。

幹得比牛多吃得比雞少,還沒到四十歲,已經熬成了八十老婦。

婆家見她沒什麼用了,就把她賣給一個建國前的老太監,收了十塊錢。

她被折磨致死,婆家連個棺材都沒給,像是丟塊破抹布一樣把她丟到懸崖。

她死後靈魂飄飄灑灑到了城裡,意外見到了那個幾十年沒見過的男人。

他根本就沒有去什麼海島,反而是在城裡,先做廠長後做首富。

而那個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的,竟然是她的親妹!

兩個人過著她做夢都不敢想的好日子!

而這一切,她孃家和婆家所有人都知道!

原主再傻,此時也什麼都明白了。

她這悽苦的一生啊,原來都是被人給算計了。

或許是她怨氣滔天,和她同名同姓的二十一世紀大滿貫影后傅秋香來了。

她接收劇情之後,一點兒不矯情,既來之則……幹它丫的!

新婚夜,她假裝去廁所,然後翻牆跑路。

她要去找那該死的王八羔子,還有和那所謂的好妹妹和好孃家人!

不過這個年代,沒有介紹信那是寸步難行。

就算是她把能拿到的證件全都帶上,那也不夠。

好在上輩子的系統商城跟來了,她用賬面上的全部積蓄,兌換了一張介紹信,這才從野人溝輾轉坐火車來到了陽城。

狗幣男人現在在第三軋鋼廠當鉗工學徒,一個月工資三十九塊五。城裡人吃商品糧,他每個月只要二十五斤糧食。

傅秋香有點兒搞不明白,他這麼窮,怎麼就被傅秋果看在了眼裡!?

現在是上午十點半,廠裡工人吃午飯的時間還沒到。

傅秋香身上僅有的兩塊五毛錢,現在只剩五毛。

她隨手攔了一輛人力三輪車。

實在是凍得都不動路,何況她也不是原主,吃慣了苦的型別。

沒錢不要緊,咱還有技術。

三分演技演得蹬三輪的老大爺涕淚橫流,差點兒倒找她五毛錢!

路邊,一輛軍用吉普車裡,司機和後座的男人,把剛才的一幕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