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朱文正中計了!哈哈哈哈哈!”

陳友諒大營之中,陳友諒正拍案大笑,就彷彿已經看見自己攻下洪都,順勢取應天、奪中原的未來。

謀士鄒普勝沉吟了一陣,仔細問那文士:“那姓朱的是如何答應的?”

文士遂將當時兩人的對答覆現了一遍。

鄒普勝點點頭,道:“素聞這個姓朱的花天酒地,但此役抵抗之頑強,頗有大將之風。城中傳聞,說朱文正得了天助,我們更是不可小視。”

陳友諒笑道:“鄒先生難道不放心嗎?”

“陛下,依臣之見,這朱文正如此爽快答應納降,無非兩個原因。其一,朱家軍軍力衰竭,糧草不濟,難以維繫;其二,便是這正中了他的下懷,他早已想好了將計就計之策。兵不厭詐,此次詐降之策,怕是沒那麼容易成功。”

陳友諒畢竟也不是極度昏聵之人,冷靜下來想了想,瞬時也明白了箇中關節。

“那咱們如何是好?”

鄒普勝撫髯道:“他想將計就計,那麼我們不妨奉陪到底,演一出大戲。”

劉夢凡聽得雲裡霧裡,不知他們到底要施什麼計謀。

不過可以肯定的是,朱文正怕是落入別人的圈套之中。

具體計策如何呢?

陳友諒此時已經開始召集親信,展開戰前秘密會議,多方部署。

可是他們密謀的聲音太小,劉夢凡什麼也聽不清。

他湊上耳朵,距離箱子越來越近,越來越近。

“大事不好!”大帳簾子被掀開,一個士兵衝了進來。

陳友諒和眾親信一驚,會議立刻停止。

陳友諒大怒,抓起身邊一根鋼鞭,就要打向是士兵。

鄒普勝眼疾手快,搶在他落鞭之前,隻身撲在了士兵身上,護住了士兵。

“陛下莫急!緊急軍情不報而入,這是陛下定的規矩!”

陳友諒冷靜下來,深深吸了一口氣,將鋼鞭扔開。

“說,什麼事。”

“天……天上……”

“天上怎麼了?快說!”一名大將衝上來揪住士兵衣領。

“天上……有隻巨耳!”

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。

巨耳?

老天爺在偷聽什麼,是聽人間疾苦,還是雨雪風火?亦或是,他們的密謀?

陳友諒掀帳出去,抬頭一看,天上果然隱約有隻巨大的耳朵,在雲端時隱時現。不一會兒,便徹底消失了。

那是什麼?

是某種神秘的巨型生物,還是朱文正在施展什麼妖術做法?

他有時候脾氣雖然衝動,但熱血散去之時,還是心細如髮的。

看來,他把這場戰爭想得太簡單了。這一次,怕是比以往任何一次生死交戰都要險惡。對手到底是誰,他甚至根本無法想象。

是時候要請出那個人了。

納降之日轉瞬即至,朱文正攜眾文武,和幾隊士兵偽裝成的商會代表、百姓代表,大開撫州門,盛裝出迎。

這一天,天寒地凍,水道結了冰,城牆冷硬如鐵。

陳友諒卸下冠冕,棄戰船、脫戰甲,率部迎著刺骨的寒風,浩蕩而來。

城門開始緩緩降下,朱文正的笑容藏也藏不住。他甚至已經幻想著,陳友諒此行乃是真要投降,自己此戰之後,必當名垂青史,往後封官進爵不在話下,嬌妻美妾娶之不盡!

身邊的鄧愈目光如炬,已經秘密安排人在城上設伏,其他各門緊閉。只等陳友諒進城,即叫一批死士衝上去,亂劍刺殺!

陳友諒開始進城了。

臉上極盡謙恭,就好像真的來束手就縛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