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如同如今的破曉,我的心情也雨過天晴,一點點步入黎明。

似乎是感受到我此時明媚的心情,陽光也變得更加溫暖。

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發展。

但不遠處的兩面宿儺卻不這樣想——他體內的血液此時正在暴.動。

正被凍於冰內的鬼舞辻無慘依然存在意識,企圖用血液將他致死。

而口中令他理智渙散的可怕味道依然未消散,愈發猛烈的陽光此時也乘勝追擊,瘋狂地撕裂他身體的每一寸。

三方枷鎖加身。

在重壓之下,惡獸的理智開始崩壞,如今已不足以支援他使用咒術。

本能驅動著他的軀體,朝著陽光未能進入的室內疾速躍去——積雪飛揚。

眨眼之間,雪地之上的人影已經徹底消失。

狂風在我的耳邊呼嘯,幾近暴怒的飆風在路過我之時劃面而至,僅靠風壓便幾乎將我的面頰劃傷。

我叼著肉乾的動作一頓,隨後立刻順著風奔走的方向望去——廚房之中,各處的火光因暴風的來襲而傾斜,幾乎達到與地面平行的程度,甚至還有一部分直接熄滅。

彷彿已經完成了使命,紛亂的氣流此時已經停滯,而那隻被血染紅的兇獸已經重回室內,正立於安全的陰影之下。

不透光的普通木製窗戶緊閉,於是陽光無法進入。

在因火光消逝而漸漸暗下的室內,一雙赤眸亮起,裡面滿盈可怖的嗜血之光。

排除掉陽光這足以致死的因素之後,如同懸崖勒馬,反轉術式成功牽住了血液爆破與崩壞的韁繩,於是身體的傷勢直接止步於崩潰的臨界點。

兩面宿儺眼中的獸意逐漸減少,與此同時他的理智開始迴歸,火焰被他驅動,在體內燃盡鬼舞辻無慘的血液,而正當緩過來之際——剛剛才停止的崩壞之感重新回到他的身上,瘋狂撕咬著他岌岌可危的理智。

陽光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室內,他迅速轉向光傳來的地方——白髮之人正站在不遠處,以寒冰作鏡,直接將外邊的陽光反射到廚房之中。

整個廚房都開始明亮,兩面宿儺冷哼一聲,在風聲響起之時,無數的斬擊乍現,瞬間將我剛製造出來的冰鏡損壞。

廚房又重新恢復為原先的昏暗模樣。

在聽到後方聲響的那一刻,我下意識往冰鏡的方向望去,結果這時脖頸一緊,一股巨大的力量迫使我向上,瞬間腳已不再能觸地。

“玩得很開心嘛,”含著冷意的話語在我的身旁低沉響起。

我重新將腦袋轉回,兩面宿儺不知已到面前,此時正握著我的脖子,把我舉在半空中。

最初吞下鬼舞辻無慘血肉時,那種肆意又張揚的餘裕已經消失,他此時彷彿沉睡中被人吵醒後又被激怒的獅子,眼中燃燒著冰冷的怒火,那是似乎能將我徹底撕裂的猛烈之焰。

我清晰地看到他的牙齒漸漸收回,而猩紅的豎眸也脫離了野獸的狀態,又重新迴歸正常——他已經從鬼重新迴歸人的範疇。

此時鮮血正附著在他的體表,雖然傷口已經徹底癒合,但是不難看出,他在之前已經歷過一場異常激烈的鬥爭。

“嗯,我很開心——就像你當初把我丟進戰局那樣的開心,”我接著伸出食指,敲敲他手上因不爽而爆出的青筋,“我之前說過我很生氣——就像你現在這樣的生氣.”

“我們已經扯平,”我快樂地對他宣佈道。

在我說完這句話後,廚房裡再無其他聲響,只剩下一片死寂。

我沒有在意這彷彿空氣凝結那般的寂靜,自顧自想著別的事情。

我現在不再生他的氣,正巧想起他這一頓還沒吃飽,之前又問我要過肉乾,於是好心地把我倒數第二塊肉乾遞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