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受著地面的滋養肆意地向上。
那時候看一眼,夠不到也沒什麼。
而有一天,它從高枝上摔落下來,儘管中途幾經波折,但還是落到了自已手裡,然後卻發現自已根本握不住它,終有一天它會散落進泥土,在他看不到的地方,重新回到原來高不可攀遙不可及的位置。
世界仍然原封不動地運轉,只有他在一片徒勞。
付情霽想不明白自已剛才這句話有什麼好笑的。
這句話不知道哪裡戳中了應衍的笑穴,她說完後,應衍忽然毫無預兆地笑了起來,一兩聲後,過了一會愈發不可控制,自已一個人半天也沒停下來。
最後他擦了擦眼角,半彎下腰,手撐在膝蓋上,不走了。
見他停下,付情霽也停下了腳步,也不催促他,任由他自已發神經。
她四處看了看,也認出這條路是她第一天來這裡走過的路。
她定睛一看,這條大路盡頭是那排舊建築,中間的一條岔路才通著老師們的辦公樓,也難怪她那天會走錯。
付情霽來過這裡幾次後才發現,這個舊操場直跑道的部分能沿著主道好幾百米,兩邊是被鎖上的籃球場和排球場。
付情霽默默地將前幾次來沒注意的地方都看了一遍。
就在付情霽被旁邊牆體上的浮雕吸引了全部目光時,突然聽見應衍開口道“其實你不用聽王麗娟的,她不會跟你計較這些。”
付情霽戀戀不捨的收回視線,疑惑地“嗯”了一聲。
她明顯處於走神階段,沒聽見應衍說的是什麼。
他緊緊地盯著付情霽,眼裡有種說不出的情緒,沉聲又重複了一遍,一字不差。
付情霽這次聽見了。
“我答應了,不會反悔,”她說。
應衍還是沒動,額前的碎髮落在眉毛上,聽了一時有些沉默。
付情霽以為自已剛才的話打擊到了應衍,黃豐泉畢竟是應衍的老師,兩人之間萬一還是有感情的。
她不怎麼熟練地在腦海中組織了一下語言,安慰道“黃豐泉教的適合你,聽一聽對你是有幫助的。”
應衍動了動。
他聽完付情霽的話,抬起頭,滿臉複雜“你也沒必要這麼拐彎抹角地罵我吧。”
“你!”
第一次安慰人的付情霽慘遭失敗,付情霽又氣又惱,乾脆別過臉去,徹底不願意搭理應衍了。
倒是應衍看著她的側臉,在她看不見的地方,輕笑了一聲。
他本就長的俊朗,十幾歲的小夥子正是熱烈燦爛的好年紀,笑意稍稍漫上眉梢,無需多麼明亮,就已經是是一處好景象。
付情霽耳朵動了動,明顯是聽到了那聲笑,在耳邊一直不停迴響,覺得那是對她明晃晃的嘲諷。
她自已生悶氣,看著不遠處飄滿了落葉的人工湖面,別過臉去不理他。
而她前幾日糾結的答案就在眼前。
只要她轉頭,她就一定會發現,這個遲遲未從應衍眼底退卻的笑,跟以往的都不同。
應衍其實從未對她真的笑過。
應衍站在她身側,細細端詳著付情霽的側臉,女孩白靜的臉上一絲妝容也無,卻仍然漂亮得奪人目光。
風驚擾湖面,起了一池的水皺。
應衍無聲伸出手,女生脊背後細長的髮絲輕柔地掃過他的指尖,被他虛虛握在掌心。
他慢條斯理地從中挑了一根,惡作劇似的拽了拽。
湖面又捲起粼粼的微波,裹挾著枯葉,不知疲倦地試圖越過岸堤的箍肘。
付情霽猛地轉過身,眼中是遏制不住的震驚和惱怒,令應衍再一次笑出了聲。
那裡面有自嘲,有張揚,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