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她看出應衍故意走的很慢,從辦公樓到教學樓分明只用五分鐘的路程,應衍硬是拉拉扯扯拖到現在十分鐘過去了才走了一半,一路東看看西望望,好像相比之下,他才是那個新來到這個學校不久的人。
付情霽覺得應衍在逼自已,逼自已被他惹煩了,然後自已離開。
且先不說應衍是不是這麼想的。
付情霽本身其實對應衍的現在這副不甘不願的表現,心裡沒什麼感覺。
無論是她原來的老師,還是她從小被灌輸的教育理念,推崇的都不是為人師者的職位,而是傳授的知識。
師者貴重在傳道受業,這既是他們的本職,也是他們收到尊重的最原因之一。
說到底並不是所有老師都應該得到尊重,值得尊重的也不是老師這個行業本身。
這也是崔燕萍為什麼讓付情霽自已選學校的原因,她有足夠的信心讓女兒在學校之外受到最好的教育,而不止禁錮於學生老師這兩者的身份。
而付情霽選擇二中的原因也遠沒有之前的同學眼中那樣神秘和高大,她和無數同齡人一樣,更喜歡一個課餘生活輕鬆,時間寬裕的學校氛圍。
僅此而已。
她並不算嚴格意義上的“好學生”,趙偉剛第一眼就錯了。
他們的這個化學老師姓黃,不是當地人,說話平翹不分,還特別喜歡說廢話,尤其熱衷於吹牛。
比較有經驗的老師往往有一套自已的思維體系,尤其是理科老師,會在授課時潛移默化地教給學生。
或者像教物理的李麗,思路方法儘量全的擺在學生面前,雖然慢,但教的很盡心。
只有這位課講的半生不熟,思路跳脫沒有邏輯,付情霽聽了他半節課,越聽眉頭越緊,很多題他甚至是照著答案在講,半分不往思路方面引導,能講出答案來完事。
付情霽只聽了半節就低下了頭,從此上課就再也沒抬起來過。
她這個下午沒什麼事,晚上的課沒有語文和英語,留得作業上午都寫完了,回去也是做自已的題。
她也不著急回去,順著應衍慢悠悠地走。
兩人走了一會,應衍偏頭看她,稀奇道“你怎麼一點也不著急?”
他看著付情霽面色平靜,臉上一絲焦急也沒有,甚至開始跟他一樣欣賞起學校的綠化來了。
恕他直言,這破學校既沒有名草花卉,設計的也沒有半點藝術氛圍,一到秋天一排排的樹就只會簌簌落葉,跟他們級部主任的頭髮一樣,實在是找不出能入了這位大小姐眼的。
但這位明顯看的很認真,原來兩人的步調是付情霽在前應衍在後,現在成了兩人持平,甚至應衍略微比付情霽超前。
倒成了他最著急的那一個了。
付情霽掃了他一眼,過了一會,她看著不遠處的一片人工湖,突然開口“你們老師教的太爛了。”
這話說的沒頭沒尾,但應衍從付情霽衿傲的語氣裡莫名就聽明白了她話語裡隱藏的意思。
教的太爛,沒必要聽。
這種話放在二中任何一個人身上,都足夠應衍嘲諷對方一年,再拿個橫幅掛在對方身上,明眼標註上吹牛逼這幾個字,摘一次揍一次。
但這話是從付情霽嘴裡說出來的。
應衍看著湖水映在她眼中,像是一片平靜的海。
他第一次無比清晰地感覺到,付情霽並不屬於這裡。
儘管付情霽來的這幾天,校服是穿的最齊整的,同樣也是穿的最齊全的,從她來這,一天不落。
但應衍還是能感覺到,付情霽不屬於這裡。
這種感覺非常不好,就好像剛剛應衍攥在手掌裡的那片葉子,曾經它生長在樹枝叉最高的地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