露妃反常的行為顯然引得在場之人更加狐疑,再看那跪在地上滿臉腫脹的小宮女,兩眼爬滿了血絲,正帶著怨毒的眼神看著露妃。

“你這醜八怪,看什麼看?”

露妃顯然認出了眼前的人正是被她縫了嘴的葉香,而那張寫滿血字的宣紙,定是她指控自已罪行的鐵證。

所謂人證,既然口不能言,那她便只有寫字一途。

想到這裡,露妃衝上去,一腳踹在葉香胸口之上,趁她摔倒在地,狠狠朝著她的手踩了下去。

地上的砂石混合著血肉一點點將露妃的鞋底染紅,她的腳仍然不停地在葉香手上反覆碾過,直到她皮開肉綻,骨頭斷裂。

“露妃,陛下還在這裡,你怎能如此惡毒行事?”

秦貴妃假模假式的在一旁指責著露妃,但身子卻未見挪動一步,更無制止之意。

一旁信誓旦旦要徹查到底的永業帝更是無動於衷,秀鳶甚至能從他不經意間露出的一絲詭異笑容,察覺到他似乎有意縱容露妃人前耍狠。

“我惡毒?秦姐姐,如此醜陋的奴婢,若是驚擾了妹妹腹中的龍胎,怕才是最大的惡毒吧?!”

露妃說著,揚起頭,帶著些輕蔑地瞥了一眼秦貴妃,一手十分刻意地摸了摸自已的小腹。

“龍胎?!”

“你是說,你懷了陛下的孩子?”

秦貴妃忽然臉色黯淡,眼眸裡閃過一絲不可思議,有些錯愕的詢問道。

永業帝快步走上前,拉住了露妃還在撫摸著小腹的手焦急詢問,“當真?愛妃何時有喜的?”

“回陛下,已經快兩個月了,臣妾不敢聲張,本想等著太后壽辰之日,給您和太后一個驚喜的。”

秀鳶看向露妃,此時的她一臉嬌羞,臉頰微紅,若不是她那隻沾滿血汙的繡鞋作證,真不敢相信她與方才惡狠狠踩著下人手掌的女人是同一人。

秀鳶心裡這樣想著,不由自主地便聽到三人皮囊之下的另一副嘴臉。

「永業帝——她怎麼會懷孕了?難不成母妃那日日送去的避子湯都叫她倒了?」

「秦貴妃——這賤人居然懷了孕!絕不能放任她生下這孩子。」

「露妃——賤婢,若不是你,我才不會這麼早便暴露了腹中胎兒的存在。」

瘋癲,眼前三人都瘋癲。

秀鳶看著眼前各懷鬼胎的三人,再想想自已日後夾縫中求生存的日子,不自覺感到脊背發涼。

最終,這場鬧劇以一個尚未謀面的龍胎草草收場。

似乎在這龍胎面前,沒有人在意葉香被人縫上的嘴,更沒有人在意一大早便瘋癲亂跑的汪常在,一切都開始的突兀,結束的草率。

這一切,就像是一場被人操縱的表演,每個人都圍繞著自已的設定,不顧他人的死活。

【你的內心戲太多了!】

突然,一道奇怪的聲音傳入秀鳶腦海,那是她未曾聽到過的聲音,彷彿天外之音,帶著些無形的壓力,讓秀鳶喘不過氣來。

“你是誰?!”

秀鳶不由地喊出了聲,向著人群,向著天空。

可那聲音沒有答覆她,消失的無影無蹤,甚至讓秀鳶誤以為那是她的錯覺。

時間在那一刻彷彿靜止一般,沒有人說話,沒有人行動,人影慢慢變得灰暗,快速地向後移動起來,秀鳶只覺得眼前模糊,頭暈腦脹。

再一睜眼,周圍的景物已經大不相同。

“小主,您看是這支珍珠短步搖好看,還是這支紅珊瑚梅花簪好看?”

銅鏡裡,雙喜在秀鳶梳好的髮髻上來回比量著,左右搖擺不定。

秀鳶定了定神,滿臉疑惑地看了看四周。

看這周圍的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