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秋水拉著她的手,語氣很平靜,全然沒有一點醉酒的樣子:“你知道我為什麼到這裡來嗎?”沐謠搖搖頭:“不知道。”
梁秋水朝她勾勾手,沐謠朝她身邊坐近一點,梁秋水又開始入定,不說話了。她推開沐謠,翻身下床,光著腳,手還拉著沐謠的手,沐謠現在還沒她高,力氣也不如她,連拉帶拽的,也沒辦法反抗,只好順著她。
她被她拉著,一路搖晃到客廳,沐謠心裡疑惑,問她:“文文幹嘛呀?”
梁秋水笑嘻嘻的看著她,眉眼彎彎:“你會唱歌嗎?我想聽歌,我想跳舞!”
沐謠就在她旁邊哼歌,她的聲音徐徐,有著不同於少年人的沉穩和滄桑,不是很甜,但不妨礙聽曲的人沉淪,就像在講訴她這幾十年來的經歷,梁秋水聽得很入神,一雙眼睛看著她,眨也不眨。
她原本生就一雙杏眼,如今半闔著,反倒生了些嫵媚,梁秋水一半身子隱在月色中,因為醉酒有些站不穩,她握著沐謠的手,在混沌的意識之中,完全依靠本能的當作安全之處。梁秋水在客廳和陽臺鬧騰了一會,沐謠就在旁邊哼著歌陪著她,一遍又一遍,不知是她感覺有些許疲累,還是她又想到了什麼其他的煩心事。
她靠在客廳和陽臺的交界處,往屋裡看了一圈,忽然甩開沐謠的手,神情忽地悲慼:“這裡什麼都沒有,這不是我的家,我想回家。”
沐謠被她一拂,有些不知所措。
梁秋水慢慢蹲坐在地上:“我不想當梁秋水。”她的聲音輕輕,尾音發顫,就算是聽不懂她說的話,也知道她很傷情。
沐謠把她扶起來,哄她:“文文,我們睡覺好不好?”
她果然又聽話的起身,一邊走,一邊跟她聊天:“你知道我為什麼到這裡來嗎?”
“你知道我到這裡來是為了誰嗎?”
沐謠就一遍遍的哄她:“是為什麼呀?”
她又不說話了,她不肯乖乖蓋被子,就用手去揉沐謠的頭髮反抗,她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,總不能跟一個醉酒的人講什麼道理,沐謠悻悻。
梁秋水蓋好被子,還不肯安分,喃喃自語,沐謠聽不清她的話,把身子側過來耳朵湊近過去聽,梁秋水笑了一聲,氣息噴在她的側臉上:“我到這裡來全都是因為你啊,沐謠。”
心忽地漏掉一拍,她整個人僵在原地。
她腦中當機一樣迴圈著那句話,臥室裡暖氣很足,梁秋水裡面只穿了一件半敞的薄毛衣,如果隔得近,能看到漂亮的鎖骨和細膩的面板,因為酒氣而氳上一層淺淺的粉。她角度剛好,還能看到梁秋水內衣的輪廓。
……
嗡——
手機來電從8點10分開始就鬧個不停。
梁秋水忍住疼的想要炸開的腦袋,非常不情願的伸手去摸,但凡手能伸到的地方她保證沒有遺漏。
手機仍在叫囂著,她不情願的起身,宿醉後遺症迅速席捲她全身,她頂著一頭亂髮,循著聲音在房間的角落找到手機:“喂,舅媽,大清早的什麼事啊?”
塗銘華“嘖”了一聲:“你不會才起來吧,你看看幾點了,今天不用上班嗎?”
梁秋水大驚,退出通話介面定睛一看,已經10點半了,再過會就可以吃中飯了,說到吃飯,昨天跟祝蒙吃完飯還喝了酒,然後……,是誰送她回家的?
塗銘華在電話那邊就像知道她的想法似的,適時發問:“怎麼,昨晚的事你全不記得了?”
梁秋水訕訕:“記不太清了。”怎麼回事,她是能喝酒的啊,就算不是千杯不醉,也不該喝了那麼一點就醉了,還醉的斷片了,這叫什麼事啊!難道是因為原身這垃圾酒量?剛剛塗銘華問她是不是不記得,那說明她昨晚應該在場。梁秋水一通分析,直接問她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