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被她的這個提議打動,從包裡摸出一張便籤,寫完之後貼在顧西南的位置上,拉著沐謠,兩個人歡歡喜喜的往外走。

……

顧西南看到電話上顯示的名字,不由得一驚,他拿起手機的時候,手甚至有點抖,匆匆跟桌上的人說了句:“抱歉,我去接個電話。”就往外面走。

等到確定周圍沒人之後,他才心裡舒了一口氣,接起電話。

“師哥,驗屍報告出來了,跟你猜的一樣!”電話裡傳來一個沉穩的男聲:“既然確定是謀殺,這邊會準備相關材料,並且移交給警方。”

顧西南在黑暗中點了一支菸,他深吸一口又緩緩吐出來:“這件事我要跟死者家屬說一聲,你那邊先保密,還有,這件事本來該我做,麻煩你,回頭我做東,好好謝謝你。”

“師哥你這麼說就見外了,你幫我的地方還少嗎!”

“行那就這麼著,我先掛了。”

“那師哥先忙。”

顧西南按掉電話,在螢幕上划了一會,然後撥通了姜北辰的電話。

原本是應該直接通知祝蒙,但他認為以祝蒙現在的精神狀態,也許並不適合再接受任何別的刺激。

在老一輩的思想裡,人死歸塵土,就是最好的歸宿。

而驗屍在他們眼裡,就是對死者的不尊重和褻瀆,而他們作為長輩,老者,不允許有這種異類的行為。

更何況稍微打聽一下,就能知道那天的情況和醫院的說法,一個紋身說明不了問題。或者退一萬步,假使驗完之後沒有任何發現,那又怎麼說?人已經到了老家,卻還由著年輕的小輩胡來,祠堂裡面的本姓會怎麼看?傳出去別人會怎麼說?

而當初做這個決定的祝蒙,他把自已關在屋子裡整整一個下午,和葉梅在一個屋子裡,將其他人都趕出來。

最終給出他的選擇。

電話嘟了幾聲之後才被接通,他的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。

“西南,是不是有結果了,怎麼說?”姜北辰的聲音啞啞的,帶著鼻音,聽起來有些疲憊。

“以你的專業程度,不應該是這種狀態。”顧西南說不清他現在的情緒,但他今天的確有些煩躁,不管是哪方面的。

“這個時候你就別跟我耍嘴皮子了,我跟祝蒙待一塊,精神能不時刻保持緊張嗎?快說!不然小心我順著網線過來揍你。”姜北辰被他帶著,稍微恢復平常的語氣。

“跟我們之前的猜想吻合。”顧西南神色稍微緩和了點:“的確存在兇手。”

姜北辰“嗯”了一聲,聽不出來是什麼情緒。

顧西南繼續說:“我認為你告訴祝蒙之前,先給他一個緩衝時間。”

畢竟這種事,無論是否另有其人,對祝蒙來說都是一個新的刺激。

姜北辰問他:“西南,說不定,祝蒙他知道之後會重新振作起來,說不定是負負得正呢,我們也別太悲觀。”

“你也說了是可能。”顧西南語氣如常:“那麼就有一個最壞的結果,他知道以後會瘋了。”

姜北辰贊同道:“我會斟酌什麼時候跟他說的。”

顧西南囑咐他:“還有,勸他報警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姜北辰悶悶的答應。

“嗯,我這邊還有事,先掛了,回聊。”

顧西南再回到桌邊的時候,梁秋水和沐謠早已逃之夭夭,他踱步到座位旁,一張便利貼安靜的放在他的餐具旁邊,上面的字娟秀整齊,是難得的正楷。

上面寫著:

最後一餐已用完,望君守信,再也不見。

梁秋水留。

顧西南將那張紙揉皺,放進口袋裡。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,他矜持的坐下,神色如常,繼續用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