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秋水站在原地看著她,面色露出一絲疑惑,沐謠朝她飛奔過來,不由分說,拉住她的手就往醫院外面跑。
她的手涼涼的,力道很大,握住梁秋水的手腕,沐謠像是發瘋一樣奔跑,梁秋水被她帶的有些踉蹌,緊跟她的步伐,北風颳在她的面頰上,寒鐵一樣的觸感。
她往前跑過去,就好像這樣就可以擺脫掉那些,在她身後窮追不捨的利爪,她心口憋屈又壓抑,她抓住在這人間唯一的光,可那些黑暗還是如影隨形。
那些自私和利益的深壑還是毫不猶豫的抓住她,撕碎她,吞噬她。
想要將她一同拉入泥沼之中。
奔跑。
帶上她的光一起跑。
橘黃的燈光透過街旁的樹葉的交錯中露出細碎的光,兩邊的街道因為兩人的奔跑迅速往後仰。
穿過醫院旁邊的街道,水泥鋪就的路面,一路向前跑,穿過不知名的小巷子,踩進柔軟的草地上。
梁秋水有些體力不支,被她拉著,有些跟不上她,她在她身後,一腳踩空,腿軟了一下,雙膝猛地往地上跪下去。因為慣性的原因還在地上劃拉出一段距離才停下。
“梁老師?”
沐謠猛地停下來,半跪在她面前試探著喊她一聲。
“唔”梁秋水被她扶住,換了個比較舒適的姿勢坐在草地上。她微微轉了一下腳踝,膝蓋上傳來一陣細密的痛感,好像有無數螞蟻咬在她的面板上。
“梁老師,都怪我,都怪我。”沐謠聲音顫抖著,她小心的護在她的身邊,今夜月華如水,她能看見她蒼白如雪的面龐,梁秋水一陣心軟,她握了握沐謠伸在半空的手,小聲的安慰她:
“我沒事。”
梁秋水伸出手在傷口摩挲,指尖傳過來一絲黏糊糊的東西,她湊過來聞,有一股青|草|揉爛的汁液味道。
沐謠轉過身撲在她的懷裡,用雙臂將她圈起來,繃緊的神經抖著身體,聲音帶著哭腔無助的開口:“對不起,對不起,對不起。”
她被她圈住,身體後仰,一隻手撐地,另一隻手艱難的抽出來撫在她的頭頂,一下又一下的給她順毛。
“沒關係,沒關係。”
她好久沒有這樣無助又放肆的哭過了,沒有一點隱忍的意味。
梁秋水被她不斷收緊的雙臂勒的有些呼吸不順,可她的嗚咽貼在她的耳邊,她的眼淚順著她光潔的頸項往下流淌,懷裡這個小女孩她將自已的脆弱毫無保留的展現在她面前,她的心也跟著
軟成了一團棉花。
她究竟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?
“沐謠,是不是出什麼事了?”她問道。
毛絨絨的腦袋在她懷裡不安分的蹭著,她的聲音很輕,貼在她耳邊呢喃,彷彿下一刻就要被風吹散似的。
“梁老師,我聽到了一件事。”
梁秋水拍了拍她的背,示意她起身,她實在撐不住了:“先起來吧,我們回去慢慢說,好不好。”
“好……好。”沐謠從她身上彈開,扶住她的手臂,梁秋水手腳被壓的發麻,動作笨拙而機械,她艱難的起身,兩個人往大道上走。
“梁老師,我想搬到學校去住。”沐謠小心的開口:“我今天就想搬過去。”
“今天不行哦。”梁秋水笑著看她:“今天先到我家裡去住吧。”
沐謠眼神亮起來,歡歡喜喜的抱住她。
梁秋水再一次得到一個結實的熊抱,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慈愛的光輝。
走到街上,兩人打車回家,梁秋水先讓沐謠去洗個熱水澡,她從房裡找出一件全新的睡衣從門縫裡給她遞過去。
收拾完畢,兩人靠在沙發上,沐謠看著她的膝蓋皺了眉頭,她的膝蓋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