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尺死不鬆口,表現地十分抗拒。

從另一個角度來看,他的想法也並非有錯。

畢竟,這迎春樓,背後乃是公輸家。

放眼整個上京,人家也是坐二觀一的龐然大物,他一個七品小吏,哪敢在這兩家中間拱火?

“呵呵,吳大人,我也知道你的難處…”

“但事在人為嘛!你說是不是?”

一錠金子,不經意間,塞進了吳尺的袖口。

稍微一感受,吳尺的臉色發生了變化。

他的理想動搖了,人雖然要堅守原則,但也要吃飯不是?

指望朝廷發這點俸銀,怎麼養活家裡那七房姨太!

而且,這個重量…很有含金量啊!

咬了咬牙,吳尺面色緩和了幾分,“衙內,下官…”

高長壽知道他的猶豫,直接抬手打斷,“本少兜底!”

“幹!”經過一陣思想鬥爭後,吳尺斬釘截鐵道。

他又連忙看向何俊,“本官昨夜偶感風寒,今日並未上值,你去打點一下!”

“啊?”何俊不愧是一直跟著吳尺的,腦子倒也靈活,只是遲疑了片刻,便立馬會意。

“衙內,大人,小的先行告退!”說罷,他即轉身封口去了。

高長壽滿意地點了點頭,吳尺是個狡猾人,連製造不在場證明這一招都玩得這麼溜,牛逼!

“吳大人,合作愉快,回見!”

“衙內哪裡話,您慢點!”

在吳尺的一片馬屁聲中,高長壽大搖大擺離開了。

二人一出皇城司,就朝著迎春樓而去。

不過,剛轉過一角,意外發生了。

天空突然有數道白紙張迎面飛來,擋住了高長壽的視線,差點讓他撞上城牆。

“媽的,是哪個不長眼的傢伙,衝你壽爺扔垃圾?”

他當即大罵一聲,數息過後,一道道嘈雜之聲傳來。

“這不是高衙內那個傢伙嗎?”

“聽說他差點死在勾欄,真是有辱斯文!”

嗯?當高長壽的視野恢復之時,終於看清了眼前場景。

一座高樓,樓上站滿了密密麻麻的書生,他們人手一沓書稿,漫天揮灑著。

“這是什麼鬼?”

高長壽撿起一張,打眼望去,瞬間愣住了,上面寫的不正是他先前吟的那首詩句嗎?

“芙蓉不及美人妝,水殿風來珠翠香。”

“喬喬,這是什麼情況?”他隨即轉頭看向柳若喬道。

不料,柳若喬臉上忽地添了幾分怒氣,“你還好意思說,我早前覺得這句詩意境頗深,去請教國子監詩閣的詩君杜暉,可,可是…”

見柳若喬一臉羞怒,難道是這位什麼詩君欺負了她?

“可是什麼,你說完吶!”

“杜暉說這是他做給心上人的,哎呀,氣死啦!”

“啥?”

高長壽驚呆了,冒名頂替也就算了,還敢調戲他媳婦兒?

真是嬸嬸可忍,叔叔也忍不了。

他立刻抬頭看向眼前那棟小樓,大罵道:“傻逼杜暉,竟然說老子的詩是你寫的,要臉不要臉?”

這一聲,頓時擾得樓上沸沸揚揚。

“太可惡了,此子竟敢辱罵詩君!”

“是啊,高相乃文官魁首,沒想到他的兒子卻如此無禮,真是有辱斯文!”

“杜詩君作出此等千古名句,高長壽竟敢說是他做的,簡直是笑話!”

上方議論良久,卻並未見有人站出來。

竟然是個縮頭烏龜?高長壽又加大馬力道:“孫子杜暉,冒用你爺爺的詩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