拿不住這燙手山芋,連夜遞到了內閣,請內閣幾位相爺定奪。

這件事在朝堂掀起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震動,靠著其父四處運作,那官宦子弟總算保詮了性命,但死罪可恕,活罪難免,被判流放寧古塔。

但他父親在政敵的圍攻下,不得不辭官回鄉告終,其家族也受到了巨大的削弱,從此沒落,徹底從京城除名。

時隔三年,郭進士終於報了弒母之仇,但他也因為這件事,被朝堂上的一些人不喜,但他這會兒已經是三甲進士,縱是朝中大員,也不好對一名正兒八經的進士出手。

這也是郭進士隱忍三年,直至考中進士,方才鳴冤告狀的原因所在,舉人的身份,不足以護他周全,唯有進士方可,即便只是一個吊車尾的三甲進士。

那些人動不了他的命,但要噁心他一下卻是再容易不過,給他安排了一個窮山惡水的縣令,也就是山陰縣,美其名曰一縣之主。

郭進士早已料到會這樣,二話不說,不即收拾行李帶著官印官袍,動身前往山陰縣赴任。

他在山陰縣一待就是十年。

郭縣令一直記著寡母生前的教誨,十年間,清廉為官,事事親力親為,不敢有一絲懈怠。

他用雙腳一步步量遍了整個山陰縣,有些村子的情況,他甚至比土生土長的里正還要清楚。

按著大周的規矩,三年一期,一般最多兩期,就該換地方了,但吏部彷彿忘了山陰縣,忘了郭縣令這個人,三年三年又三年,始終沒有任命下來。

郭縣令倒是不在意,早在當年來山陰縣赴任的時候,他就知道自己的仕途斷了。

他也樂得留在山陰縣,十年歲月,他已經將山陰縣視作第二個家鄉,若是能夠終老於此,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。

山陰縣在他的治理下,開始迸發出久違的生機,百姓臉上也漸漸有了笑容,他們打從心底裡尊敬這位縣太爺。

若不出意外,郭縣令應該會年復一年的做著這個七品縣令。

可意外,終歸是發生了。

夏初的某一天,一群不知從哪裡來的道士找到了郭縣令,要求徵調百姓修建道觀,並拿出了朝廷簽發的文書。

當朝皇帝痴迷修道,尊奉道教為國教的事情,郭縣令是知道的,所以他縱是再不願意,也說不得什麼,任由他們將縣裡的精壯漢子徵調過去修建道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