樓梯都在嘎吱作響,好像隨時都要散架了,樓梯底部的牆壁上有個電燈開關,開啟,在期待什麼?

什麼都沒有發生,只有咔嗒聲迴響在通往前路的走廊裡。

煙辰發現開關的旁邊還有一張地圖,看起來就是這座地堡的平面圖,是刻在牆上的,沒有標註,就是單純的畫出了各個房間和走道的位置,煙辰強迫自已面向黑暗的走廊,她害怕了,有什麼東西在以恐懼的方式警告著她,這讓煙辰想起了童年時的夢魘,它們總是從黑暗中浮現出來,爬到身上,在臥室的天花板上投下各種奇形怪狀的陰影。

煙辰定了定神,向前走去,越往裡,腐敗的臭味越甚,一如她劇烈的心跳。

十一步後,背後的女孩動了動。

“唔,好臭,好痛。”

見芒仲醒了,煙辰蹲下把她放在地上。

芒仲的眼神還是有些渙散,她摸了摸自已的頭,然後又縮回了手。

煙辰嘆了口氣,好在剛才操作完以後懷錶又回到了原先冰冷的狀態,煙辰把懷錶捂在她的頭上,冰涼的感覺應該會讓她好受一點吧。

“姐姐,我們是進到那扇門裡面了嗎?我對這裡好像有點模糊的印象,往前走一點好像就是平時活動的區域。”

“這樣子嗎,反正現在也沒有別的路可以走,我們就繼續往前吧。你記得前面有些什麼東西嗎?”

芒仲的眼神又開始渙散了,煙辰連忙制止了她。

“算了,別想那麼多了,走過去就會知道的,來,我扶著你。”

石板牆上掛著些畫,煙辰的那一面是一些人像,因為扶著芒仲,另外一邊她看不太清,可能是一些風景畫之類的。

走廊的盡頭有一面星條旗,安安靜靜地掛在混凝土牆上,旗子早就已經褪色了,在暗淡的光線下泛白,幾乎像個幽靈一樣,當然,從各個方面來看它都像是個幽靈,或者說一具被複活的屍體,一種單純的令人憎惡的東西。

它讓煙辰想起了自已與一個蝸居囤積族的對話。

他整天喊著自由自由的,卻很是信奉這個世界上最反對自由的東西,只是關心著自已的自由,所以造起了一座監獄,把自已關了進去。

煙辰移開視線,把旗幟留在了黑暗裡,繞過房間門口堆放的雜物和垃圾,是些吃剩下的罐頭、飲料粉什麼的,都是些保質期很長的食品,地板黏糊糊的,散落著啤酒瓶和用過的紙巾。

房間裡的佈局看起來是起居室,有一張小餐桌,上面放著三副餐具,牆角躺著一個睡袋,睡袋已經是隻能看清一個形狀了,剩下的部分全腐爛完了。

等等,有些不對勁,有三副碗筷,但只有一個睡袋,但也有可能是他未被洗腦的子女來看望過他,那也不對,不至於不把髒的碗筷整理乾淨。

另一個房間傳來東西掉落的聲音,煙辰立馬轉向那個方向,看不清楚。

芒仲又回到了原先那種害怕的樣子,牽著煙辰不肯撒手。

“我覺得那裡有東西。”

“我知道,一起去看看。”

芒仲比那些常規小說裡的主角好的多的一點就是她很聽話,不會提出什麼害怕不想去要一個人躲在這裡巴拉巴拉的,她會跟著煙辰一起行動,這樣至少煙辰不用擔心她。

那裡,是個洞口,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,這座建築的主人掀開了一層厚厚的混凝土,露出了後面另一扇金屬防爆門,半開半掩。

煙辰走近摸了摸混凝土的破開的邊,坑坑窪窪的水泥邊緣戳著幾根鋼筋,從這個牆和掩體的牆摸上去材質完全不同來看,這個門和牆都是後來封住的,但是在它從軍用設施變為民用設施後,被人為鑿開了。

煙辰又走了兩步,帶起一小陣風,更加肯定發黴的味道是從門裡面傳出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