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蘞下了兩步臺階,一屁股往地上一坐,雙手撐在腿上,身子往前微俯。
“我就是你們的頭頭兒。”
人群頓時炸開了鍋,說什麼話的都有。但是說來說去無非也就是她資歷不夠,不像能夠操練軍隊的。
顏蘭皓沒興趣在這種時候出場。一來她不擅長唇槍舌戰,二來這種“風頭”不該她出。
這群人,將來要真正聽命的,只能是白蘞。她不過是個帶兵的罷了。
這“風頭”,得白蘞自已出,還得出的讓人心服口服。
白蘞就這麼坐著,也不看前面吵鬧哄哄的人,自顧自的眯起了眼。
果然鬧了沒多久,這群人就覺得口乾舌燥,吃癟的住了嘴。
顏蘭皓輕輕咳了咳。
白蘞從半夢半醒中回過神來,揉了揉眼睛站起身。
“我知道,你們無非就是不服我,認為我一個姑娘家的怎麼挑大樑。”
她揹著手在堂前踱步,慢慢分析著。
“各位爺能否撒泡尿照照鏡子,看看自已是什麼模樣。多大的能耐配多大的主子,壞馬吃不了好草。各位都是牢獄裡剛剛放出來的死囚,能配多有能耐的主子?別以為你們手上沾著幾條人命就是老子天下無敵了,這麼有能耐怎麼不被朝廷正規軍挖去?怎麼連江州守備軍那混口糧的閒職都擠不進去?你們本是秋後就要昇天的人了,被我救下得以多活幾天,怎麼連這都不知足呢?反而還跑來質問我?各位爺捫心自問,你配嗎?”
漢子們都啞火了。他們本就是想立個威風,以後日子能不被輕看,過得舒服些。
沒想到這姑娘不吃這套,一口市井汙穢話操的比他們還順溜,把他們堵的啞口無言。
漢子們到底是大老爺們兒一個,怎能受得小丫頭片子的這般侮辱?人群早已人怒火中燒,怒潮湧動,等著時機爆發了。
大漢們個個眼睛血紅,死攥著拳頭,一副捏死白蘞的表情。
顏蘭皓還真有點兒擔心了。她不清楚白蘞的底細,不知她武練的如何。
可就算是從小習武的她面對著這樣一群膘肥體壯的大漢,也不能夠全身而退,難免會吃不消,落得個臉青鼻腫掛彩的結果都算是好的了。
白蘞卻還是一副沒事人兒的樣子,氣定神閒的踱著步,似乎沒瞧見那雙雙眼睛裡的熊熊怒火。
顏蘭皓不禁想:“她究竟是裝的還是真有幾分能耐?”
據她這幾天的接觸,大概兩者都有吧。
見時機差不多了,矛盾都被她挑起來了,她要再加把火。
“各位爺是被我救出來的,按理說給我當牛做馬都是應該的。我這會兒沒叫你們幹那些粗活累活,把你們好吃好喝的供在這兒,你們就是這麼報答我的?”
“爺們也別裝什麼清高了,真有那麼清高你們至於拋妻棄兒蹲牢獄去嗎?真有能耐怎麼不早想想後果,想想自已的妻兒?”
這話提到親人,等於是在這幫人底線上來回橫跳。
“她要死啊?”
顏蘭皓心想。
一大漢怒髮衝冠,眼球充斥血絲,臂間青筋暴起,怒不可遏衝她吼:“你以為我們有得選嗎?不做就是妻兒死,做了就是自已死。橫豎都是死,我能怎麼選?”
“個娘們兒的,草他媽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!換你你試試!”
顏蘭皓皺了皺眉,她聽不慣這般粗穢之語。
白蘞神色幾乎未變,靠在斑駁的硃紅大柱上斜睨眾人,懶懶開口:“怎麼?你怎麼認為我不會處理的比你好?光憑你們那點兒未經訓練的身體素質,還有你們那蠢笨如牛的頭腦,能有什麼好結果?”
“不過正巧,你們沒有的兩樣我都有,隨了我還不磕頭感激,反而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