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非頂著未來世子妃的名頭,想必根本無法順利進入楚缺的臥房,更遑論堂而皇之大喇喇地坐在楚缺床前。

饒是她功夫再高強,怕也早已被緝拿住了。

當時異常順利,想必也是楚缺的手筆。

“既然我一進楚家,你就知道了,怎麼不讓人攔住我?”也免得如今這般丟人。

“我們成親太急,定親後,沒辦法像他人那般約著出去遊玩相處,已經很抱歉了。最後甚至都逼得你一個名門閨秀的姑娘主動約我了,得知我依舊無法赴約後,就直接不顧成親前不能見面的習俗,親自過來,就想著你會不會有什麼急事找我?”

“既然這樣,那你當時為什麼還要裝睡?”鍾梨不解。

“擔心你反悔了,是來退親的。”

退親?

都那個時候了,怎麼可能會去退親?

除非她瘋了!

或者想成為眾矢之的,以後再也不見人了。

“若真是退親,哪裡用得著我出面?我找爺爺說清楚,讓爺爺和媒人出面就行了。”

說罷,想了想,又是嘟囔了一句,“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,要我真是去退親,你裝睡也沒用!”

“怎麼沒用,當初你肯因為我病重藥石無功答應沖喜,就能因為我日日睡不安穩而不吵醒我,再說,當初你不也確實沒去吵醒我?”

鍾梨剛想辯駁,猛然意識到什麼,不由瞪大眼睛,“先等等……讓我理一下,你——你的意思是,當時——石青和蕭大夫當時說的那些話也是你安排的,故意讓我聽見?”

楚缺知道鍾梨一向一點就透,笑意愈發濃了幾分,“是我安排的,但他們說的並不是假話,石青演的雖然不夠自然,但說的話大都是真的。”

鍾梨已經不知該說什麼了,好吧,她收回剛才她說的“糊塗一時”那四個字。

糊塗的始終只有她一個。

“本來想透過裝睡緩衝一下,感受一下你的情緒,若覺得你情緒還好,不像是退親,就打算裝成被你吵醒的樣子,只是沒想到……”

想著當時的情景,楚缺又是笑了起來。

“別笑了——”鍾梨此時當真有些惱了。

好半晌,放才繼續問道,“當時那般,你就不覺得我很奇怪嗎?”

“是有點奇怪。但想著或許是你天性如此,也或許是你記得小時候我們一起玩過的情誼,把兒時的親暱延續到了現在,又或許是你早就喜歡我,又或許像很多姑娘那般一見我的樣貌就說喜歡,各種鬧著要嫁我……”

楚缺邊說邊注意著鍾梨的神情,見鍾梨聽著這些藉口反而微鬆了口氣的樣子,忽而又是問道:“阿梨,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一起玩的情景嗎?”

“當時我才幾歲,怎麼可能記得?只是後來聽家裡人經常說楚家有一個哥哥,小時候我很愛黏著他,再見就是成親了。”

聽到這話,楚缺的情緒明顯低落了幾分,聲音也多了幾分啞然,“一點兒——都不記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