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座的人都知道楚缺的身體狀況,楚缺又是安國公府的獨苗,因此平西公主一開口,族中輩分最高的一位長輩緊跟著也發話了,讓鍾梨一杯茶敬剩下的所有人,行一次禮即可。
這些長輩也沒像其他家那樣拉著新媳婦兒說會兒話、嘮會兒家常,考慮到楚缺的身體,簡單誇讚了幾句就讓楚缺二人離開了。
剛離開正廳、脫離那些長輩的視線範圍後,鍾梨立即扶住了楚缺的身體,把他身體大半的重量都移到自己身上。
她伸手摸了一下楚缺的額頭,果然,又有些起熱了。
早上還好好的,怎麼起熱這麼快?鍾梨心急如焚。
“還撐得住嗎?”
楚缺無力搖了一下頭。
鍾梨看了一下,這裡離蘭草園更近一些,立即吩咐:“石青,你去請蕭大夫立即過來蘭草園;梅染、藕荷,你倆現在去蘭草園收拾一下,再讓人燒些熱水備著。
玄青,你來背世子去蘭草園.”
石青幾人忙去了。
鍾梨扶著楚缺到了玄青的背上,在一旁跟著、護著。
綺夢也在一旁幫著忙。
楚缺此時似是難受到了極致,趴在玄青的背上,眉頭緊蹙,一動也不動。
玄青也不敢走太快,生怕過於顛簸加劇楚缺的病情,儘可能平穩的往蘭草園走著。
幾人到了蘭草園後,梅染和藕荷早已經把床鋪好了,玄青把楚缺放在床上面。
鍾梨摸了摸楚缺的額頭,比剛才更燙了一些。
她焦急地也顧不得許多,不是用手摸著楚缺的額頭,眼睛瞟向門口的方向,蕭大夫怎麼還不過來?藕荷倒了一杯水遞了過來。
鍾梨扶著楚缺半坐起來,讓他靠著自己,然後接過水,放在楚缺的唇邊,“先喝點水.”
楚缺閉著眼睛,推拒著,難受的連搖頭的動作都無法做出來。
鍾梨自己喝了一口,復又低頭柔聲哄勸著,“水溫正好,不涼不熱。
喝一口,就喝一口,嗯?”
說著又把水杯放到了楚缺的唇邊。
屋裡常年伺候楚缺的下人都深知楚缺的潔癖有多嚴重,見世子妃把她自己用過的水杯放到了世子唇邊,立即你看我,我看你,面面相覷。
藕荷剛想出言阻止,卻被梅染拉了一下,看到梅染的眼色,藕荷又把所有的話語全嚥了回去。
然而下一刻,他們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,世子竟然真的就著世子妃喝過的杯子喝了小半杯。
他們世子一定燒糊塗了,一定是!突然,楚缺猛地推開了鍾梨,趴在床邊,大吐特吐了起來。
早上吃的東西以及喝的藥全吐了出來。
就說嘛,世子的潔癖症那般嚴重,怎麼可能用別人用過的東西,這不潔癖症就發作了。
鍾梨也顧不得衣裙上被濺上的髒汙,把杯子直接遞給綺夢,輕輕拍著楚缺的後背。
藕荷她們也反應了過來,趕緊過來幫忙,有的清掃,有的拿水,有的拿帕子擦拭著鍾梨裙上的髒汙。
鍾梨全心都在楚缺身上,根本無心關心其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