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聽到清脆的流水聲嘩嘩作響,好像我又回到了華山。
溪流沿著山澗奔流,我和二師兄踩在石頭正洗著臉,阿吾提突然跑過來,在岸上朝我招手:“小主人!小主人!”
聽到阿吾提的聲音,我高興極了,連忙站起身朝她揮手,哪知,腳下一滑,我狠狠摔進了水裡……
四面八方的水包圍了我,我難受極了,忍不住大喊了一聲:“趙長卿救我!”
這一喊,我才睜開了眼睛。
簡陋破舊的瓦頂已分辨不出顏色,又一聲嘩啦的水聲,我連忙坐起來。
原來剛才只是黃粱一夢,而那水聲是婆婆用木勺舀水的聲音。
清晨微涼,薄而柔的陽光照進來,清爽宜人。而且昨晚我雖和趙長卿聊到半夜,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記得了,但卻是睡得極沉。
所以睡醒後,我的心情特別得好。
我連聲喊著趙長卿的名字,跑到院子裡去找他。
一院子的雞鴨叫得歡,獨不見他的身影。
我又跑回屋,問婆婆:“婆婆,趙長卿呢?”
婆婆抓了一把黃米放進鍋裡,笑著說:“醒啦?你等著,早飯一會兒就好。”
我愣了愣,想起趙長卿說婆婆年邁耳背了,就大聲喊道:“婆婆!趙——長——卿呢!”
婆婆擦了擦手,說:“長卿啊,他一早出去啦!”
昨日我便知趙長卿現在成日裡忙得很,早出晚歸實屬正常,可不知為何,聽婆婆說完,我的心竟然突突跳得厲害。
我曾親眼目睹過他被人刺殺。
那些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黑衣人,招招想要他的命。
他昨晚還說他要救出趙家數十口男眷。
他又一向固執,認定的事旁人越是不許,他越是要去做。
我想了想,拔腿就朝外面跑。
昨夜下了雨,大街上到處是積水,清靜極了,只有幾個醒得早的行人。
商販們還未開工,更顯的四下冷清。
我在泛著光的青石板街道上來來回回穿梭,豎起耳朵聽著動靜,卻只能聽到我自己的喘息聲。
許多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,只有我一個人。我站在路口,心裡一陣又一陣的發緊,腦子裡全是昨晚他低低說話的聲音。
昨晚上聊到最後,他與我擠在一張床上,臉貼著我的臉,他的鼻息溫熱拂在我的臉上,一隻手在我背上拍著。
見我久不說話,貼在我的耳邊小聲叫我的名字:“扎爾,扎爾……”
我實在睏倦,好半天才“嗯”一聲,他擔心我胸口的傷口,只是虛虛環著我,我迷迷糊糊中好像聽見他說:“能抱著你真好……”
他昨晚對我說了那麼多趙家和董家的恩怨,語氣好像還挺平靜的,並不見他焦急,但我知道他一定憂心極了。
趙老爺他們還在大牢中關著,他一定是連覺都睡不著,才會天不亮就出門了。
我腳下不敢停,在城內阡陌縱橫的街道上跑著。
人漸漸多了起來,前面甚至一同走來好幾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。
我好像聽見他們說了句相如公子如何如何,不由得眼前一亮,飛快地追上他們,抓住一個書生的胳膊問道:“你們說的相如公子在哪裡?“
那人先是戒備地看我一眼,又見我是一個跑得一頭汗水的女子,一把甩開我的胳膊。
義正言辭道:“姑娘請自重!男女授受不親,你這般光天化日之下,與在下拉拉扯扯,成何體統!”
我聽他這樣說頭就大了一圈,可其他人都已朝前走了,我不好再另抓人問,於是耐著性子說:“這位公子,請問,你們剛才說的相如公子現在何處?”
“我又不知你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