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才能聽到。”趙長卿俯在我耳邊,輕聲說。
他的呼吸像羽毛掃過我的耳廓,直鑽進人心裡似的,我慌忙掙開他的手,低聲說:”不要亂說,誰是你的妻子!”
“古力扎爾,我可是為了你,得罪了整個華山派,日後說不定你哪個師兄師姐就給我一劍,你可不能讓我賠了夫人又折兵啊!”
我沒理睬他,快走幾步追上了婆婆。
院子狹小,走幾步就到了矮屋裡。
一盞豆大的油燈,只照亮了方寸之地。
趙長卿搬了長凳過來,用衣袖擦了擦,請我坐下。
他拎著茶壺邊燒水邊說:“婆婆本有兩個孩子,都已不在人世,如今無依無靠,我四下打聽買宅子時,婆婆跟我投緣,說我養她終老,為她安葬、掃墳,這宅子就送與我。”
婆婆在裡屋悉悉嗦嗦,與柳朗不知在說些什麼。
我把玩著紫砂茶杯,說:“你真是撿了大便宜。”
“古力扎爾,你也太小瞧了我趙長卿,你覺得我會在此處住多久?我趙長卿有朝一日,要把生意做的比我爹當家時都要大!”
他聲音本昂揚有力,忽然低沉下來,為我倒了杯茶:“我選這宅子,無非是覺得婆婆一人兒孤寂。”
婆婆從裡屋出來,手裡拿著一個紅綢子,我扶她坐下後,她一層層開啟那綢子,說:
“這是我老婆子年輕時戴的金戒指,是我那早死的老頭兒送的,好姑娘,我把它送於你,你跟我們長卿好好的,他是個窮書生,夜夜抄書,手都磨破了皮,怕是沒有好東西送你,這個金戒指,你收下吧……”
“婆婆……”我喉嚨發澀,差一點掉眼淚。趙長卿已轉過頭去。
我嫁於趙家時,聘禮貴重極了,但從沒人對我說過這種話,只是教我這個那個的規矩……趙長卿婚後總不在家,旁人亦覺得尋常……
“呦!婆婆今日真是大方啊。”柳朗捏著一個肉包子,邊吃邊說。
“去去去……”趙長卿用腳踹向他。
……
只有兩張床,有一張還是臨時放在正堂的小床,只夠一個人睡。
婆婆睡在裡屋,我睡著小床上,趙長卿睡在地上。
皆合衣而眠。
他握住我一隻手睡,半晌沒有聽到呼嚕之聲,我知他沒睡著,便小聲說:
“董姑娘為何要揭發趙家?是因為你拋棄她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