經被磨成了一個極其尖銳的形狀,他用手指試了一下,很鋒利。

尖銳的一角對上了綁著他手上的繩子。
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空曠的工廠二樓不斷刮過呼呼的海風,江寄厘幾乎是被凍醒的,海水的潮氣從坍塌的那面斷牆上湧進來,江寄厘一睜眼就看到了牆外很遠處的海面。

這座工廠建得很高,而且緊鄰著海邊,從二樓望下去就是被兇猛的浪潮拍打的礁石,極為陡峭險峻,掉下去不用說淹死,磕在礁石上也能丟半條命。

江寄厘看著外面的月亮,估摸現在已經是深夜了。外面聽不到什麼動靜,像是沒人。

他費力的往起坐了坐,身上的繩子勒得很緊,胳膊可能已經被磨出了血痕,隔著外套他都能感覺到那種刺骨的生疼,他蹙了下眉,發現身上的很多東西也已經被拿走了。

江寄厘腦子裡有些混亂,又一陣冰冷的海風吹進來,他打了個哆嗦,慢慢想起了他昏睡過去前的那一幕。

秦琮手上應該是有什麼藥,不然他不可能睡這麼久,而且身體發軟,反應也有些遲鈍。

秦琮說,讓他留著精力看戲。

看什麼戲?

江寄厘腦內遲鈍的轉了一圈,秦琮說,戎縝會死。

這個名字和這個詞搭起來,就讓人覺得很奇怪,難以置信,也想不通,江寄厘嘴裡在唸著那句話,大腦卻一片空白。

他眨了下眼,很久心裡才又有了其他想法。

他想到自己之前好像也說了這句話……可他不是故意的,他只是太害怕了才會口不擇言。

秦琮問他希不希望戎縝死,他沒有回答,因為他知道自己只是希望先生可以不再來糾纏他,但並不希望他死。

江寄厘想不通為什麼會到了現在這個局面,他心臟抽疼,有些呼吸不暢。

紛亂的思緒一股腦的湧上來,密密麻麻擠在他的腦海裡,因為思緒太多太雜亂了以至於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。

在想先生會不會來嗎?好像是,也好像不是。

他的心飛得很遠,甚至很可笑的,他想到了自己在戎宅的那段時間,他從來沒有那麼如履薄冰戰戰兢兢過,那三年他很確信,無比確信,先生不愛他,且從來沒有愛過他。

然而這個想法一起,他就又想到了先生來找他的那幾次,上次,上上次,先生說不能沒有他,還說愛他。

人是會變的嗎?會從完全不愛一個人變成愛到離不開他嗎?

江寄厘只覺得有點荒唐。

他也想不明白為什麼秦琮會想到用他來脅迫,用他來和先生交換方氏和秦氏的股權轉讓書,江寄厘自己都不知道他有那麼值錢,如此大費周章,帶走明揚,威脅他把他綁來這裡,再用他威脅先生。

他們為什麼會覺得……先生有這麼愛他?

而就在江寄厘胡思亂想的時候,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,江寄厘心頭狠狠一跳,身體僵硬的貼住了牆角。

一道強光手電筒刺眼的光線照了過來,江寄厘撇開了臉,然後就聽到了一道聲音。

“江寄厘,終於醒了。”

陌生又熟悉的聲音,江寄厘好像在哪裡聽過,但在手電筒的照射下,他根本看不清楚站在眼前的人的模樣。

那個人慢慢走了過來,蹲在他面前,手電筒戲弄般的在他臉上晃了好幾下。

江寄厘被光刺得眼睛生疼,好一會才勉強適應,他終於看清了那張臉……是方家的少爺。

“我等了你好久,本來想用水直接把你潑醒,但是又怕沒等來你的戎先生你就直接凍死了,得不償失。”

江寄厘沒說話,只看了他兩眼。

“戎縝應該已經收到你被我們綁走的訊息了,真是,都好幾個小時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