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宴。
“不知鄭小學士近日待的可習慣?”皇帝身著金絲五爪金龍服,頭戴五彩珠玉冠,看上去明晃晃的讓人睜不開眼。
座下的鄭安聞言趕忙起身弓腰:“託陛下鴻福,一切安好。”
“呵呵呵,那就好,聽聞你和齊大家之子齊文淵相談甚歡。這樣,朕做主,也不必住在鴻臚寺,齊大家旁的迎興街那所三進院就賜予你居住。”皇帝一向喜歡喜怒不形於色,不知道是否是喝多了酒,今日倒是一直樂呵個不停。隨著最後一個舞女退場,一旁的太監宣讀聖旨,晉瀟湘郡主為瀟湘公主,擇吉日在禮部與南楚共同商議下送往南楚和親。賜鄭安八品典儀身份,允許入國子監修習文書。
座下眾人神色各異,尤其是司秦,一想到皇帝召他入宮後的旨意,便一停不停的給自已灌酒,到最後連路都沒法走是被人扶出宮門去的。
“這麼說來,司秦將軍與瀟湘郡主,哦不對現在是公主了,兩者關係密切的傳言不是空穴來風。”鴻臚寺不遠的酒樓中,只見鄭安一臉恭敬的站在一旁,而一名穿著南楚官員服飾的男子臥坐在榻上。
“是的,那司秦一聽是慕瀟湘去和親臉都青了,連那個李鑠都看出來了,不停的給他打眼色。”鄭安回到“一切都和主上想的一樣,只要衛國皇帝知道微臣要留在這必定會派慕瀟湘和親。”
“哈哈哈,你主子別的不行,腦子還是一等一的好。也多虧了這些年他留在衛國的探子,咱們的計劃才有可能順利推進。”只見那人毫不顧忌,撐著個腿搖著扇子。“那你就留在這裡,好好吸引他們注意力,務必將衛國的訊息一五一十傳給他。”說完鄭安便悄然隱入密道中,臨走前還聽他說到“哦對了,你家主上讓你收著點心,這皇帝老兒過不了多久就會給你安排婚事,到時候可別沉在溫柔鄉里腦子也不好使了。”
鄭安腳步一頓:“我們這種人,無論哪種情感從成為主上的下屬以後也便不屬於自已了,主上讓我收心就收心,主上若是想讓我愛上誰就愛上誰。
等到密道關閉,那人不屑的哼了一聲“無趣玩意。”
次日,越王府
“瀟湘,宮裡人來信了。”越王一臉愁容的看著自已的女兒,只見女兒已經出落的愈發亭亭玉立,眉眼之間越來越像故去的夫人,帶著江南水鄉的柔美感,又因為是習武之人所以面相帶著一股俠義英氣。“陛下已在昨夜宣旨,只怕不日禮部和宮裡就要來人,命你去往南楚和親。”說完越王抬起顫顫巍巍的手,將密函交給瀟湘。“我兒到底為何命如此苦,我答應過你母親讓你快快樂樂的長大,你想習武就習武,想入學堂就入學堂。早先想過以後挑個老實忠厚對你好的入贅越王府,為父也能護住你。可是為何偏偏選你去和親啊,早知如此不如將你早早許配出去,至少也能保住一條命啊。”
“父親。”瀟湘急忙扶住越王,趕忙一手端上茶水,一手輕緩安慰父親。“今日兒臣也收到司秦那邊的密函了,事情不像表面如此簡單。”
越王抬起頭來,嘴唇上下哆嗦:“什麼,難不成陛下那邊還另有計劃?”
瀟湘趕忙拿出司秦寫的交給越王:“雖然短短一封密函說不清楚,但看來陛下那邊是有想法的,只能等司秦那邊人來才能再做打算。”
越王這才緩過一口氣,抿了抿茶水,雙眼看著自已的女兒,猶豫再三才開口:“你和司秦......唉,罷了,等司秦回來再說吧,此事為父先多少準備些,不至於到時候......什麼也做不了。”
“父王放心,目前也只能靜等訊息,兒臣先去巡營了,只怕這和親也穩不了幾年無戰的局面。”瀟湘低下頭,說完就帶著侍衛去往越王衛軍營處。待她走後,越王坐了良久才站起身來緩緩僵硬的身軀,輕輕拭去不知何時落下兩滴清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