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宮寢殿內,一雙白嫩纖纖玉手撫慰著皇帝僵硬的肩膀。“陛下可有想好的宗室女子了嗎?”說話的女子一雙鳳眼明豔嫵媚,雖然眼角已有微微細紋,但是仍舊能看出保養得當,根本看不出已有四十歲餘。氣質也端的是大方穩重,不急不躁,給人一種沉靜之美。

皇帝則是一手捂著腦門一手翻看著剛剛遞交上來的名單,雖然面上並不顯,但是周圍的侍女太監卻一個個緊繃著,明明天氣剛剛回暖卻後背冷汗直流。“雖然宗室女眾多,但和親這事到底得細細衡量,這家世低的不行,搞的宗室那邊又要吵。這些天為了這個人選,他們是一摞摞的往宮裡遞摺子,去哪個宮也是不得安寧。”

“陛下莫氣。”女子加深揉捏的力度,慢慢放鬆著皇帝的軀體。“想來各家也是心疼,陛下可憐他們一片父母心想來也不會怪罪,不說各宮妹妹,就連臣妾這裡也是今天這家國公夫人,明天那家親王王妃的不得閒。”

“哦?倒是沒聽皇后你提起過誰。”皇帝頭也不抬,繼續翻閱著一本本奏摺。

“臣妾覺得陛下在前朝已經為此事煩惱多時,不願開口煩擾陛下。更何況雖然也算是家事,終歸還是國事,臣妾也不應開口。”皇后笑笑,抬手改按在皇帝頭兩側輕輕按壓。

皇帝原本緊皺的眉頭漸漸舒緩,放下奏摺嘆了一聲“還是皇后體貼啊。不過此事是朕家事,況且皇后比朕更新瞭解各家兒女之事,想必也是有所考慮的。有人選便儘管說,說不準就有合適的。”

皇后垂了垂眼開口到:“臣妾確實想不出更合適的,不過今日澄王太妃入宮所說倒是提醒了臣妾。”皇帝仍舊沒有睜眼,虛眯著躺在榻上享受著按摩。皇后頓了頓看著皇帝臉上沒什麼變化繼續道“不如安排臨近南楚的貴女去,其一她們對那的環境也適應。其二離得家人更近些,或許心裡終歸是有些安慰的。其三嘛......如果可能的話,兩邊交戰,或許還能再回來。”

“嗯,倒也有幾分道理,南邊......越王府,江國公府,衡明侯,川慶侯還有靖遠伯。適齡的……?”眼看皇帝眉頭又要皺起,皇后趕忙說“陛下,適齡貴女有長樂縣主,雲芝縣主,玉韶郡主還有瀟湘郡主。”

“雲芝是才要滿十三,前一陣剛遞了摺子想請封郡主,這事一出來宗室那邊反而沒急著晉封。長樂是川慶郡王之女,身份低了點。剩下的還有玉韶和瀟湘......”皇帝頓了頓,突然問到:“玉韶的祖母是長寧長公主吧,似乎前幾年去了?”

“回陛下是的,這剛滿四年,若是選玉韶也不耽誤出嫁。”皇后看了一眼示意太監將茶水端過來“陛下,這是雲州剛進貢的雲霧茶,還請陛下品嚐。”

皇帝坐起來端過茶碗卻沒有喝,反而看著碧清的茶水愣神,片刻過後眼神中迸發一絲寒光:“真沒記錯瀟湘就是那個兩年前帶領越王衛生擒南楚米荻的那個吧,求朕賞了她一個萬事太平的匾額。”

“回陛下,正是此女,兩年前越王世子在邊境不幸被虜,是瀟湘率領一眾越王衛硬是在兩國邊境奪回世子,生擒當時南楚鄭羽謀士米荻。”皇后的手微微顫抖,不過只有一瞬間便鎮定下來。而皇帝沉浸思考著,所以並沒有察覺她的不對。

“朕想起來了,當時還緊急封鎖了訊息,除了朕和相關人等都不知道是她策劃的那場險戰。”說罷,皇帝連茶都沒喝直直奔向書房“來人,速宣太子覲見!”

皇帝走後,皇后看著還在冒著嫋嫋霧氣的茶水,突然猛地灌了下去。似乎是有些嗆到了,忍不住的咳嗽。靜靜的坐了一會以後提筆寫了些什麼,隨後召來心腹,但是接著又讓她下去,將手中的紙條燒盡,只留一絲青煙徐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