湧入雲晚霖的腦海,腦海中似有云海翻卷,雷池肆虐,雲晚霖竭力穩住心湖,一晃之間,已有千百道場景如走馬燈般呈現在他的眼前。
一日,大雨滂沱。
一座華貴典雅,不失大氣的屋子外,一個華服加身,面若冠玉的壯年男人正著急地在屋外踱步。
在他的身旁,一個滿臉皺紋,身形佝僂的老者手持著一把油紙傘為男人遮住風雨,任由看著被風一吹就會倒地的身軀淋著雨,略有些無奈地道:“老爺,夫人正在臨盆,一時半會也不有訊息,不說進屋,老爺你好歹打把傘,莫要淋壞了身子。”
男子搖搖頭道:“不打緊,不打緊。”
過了一會,一聲響亮的啼哭聲自房間裡傳出,男子面色一喜,大步上前推開了房門,屋內的幾個丫鬟裝飾的人皆盈盈一拜,有些不敢去看男子,道:“恭喜老爺,是位......小姐。”
男子面容上的喜色頓時全部斂去,寬厚的手掌揚起,只聽“啪”的一聲清脆響聲,一個丫鬟的臉頰上已多了緋紅一片,冷冽的聲音中蘊藏著壓抑不住的暴怒:“你說什麼......?是個女娃?”
丫鬟們全部噤聲,齊齊跪倒在地,生怕怒火吹到了她們的身上。
男子冷哼一聲,走前幾步推開內門,簡潔而又溫暖的小床上,一個面容如花、身形窈窕的美貌女子靠在床上,臂彎中拖著一個襁褓,滿臉慈愛地注視著襁褓中如粉雕玉琢的小臉兒,輕聲呢喃道:“孩子乖......不哭了,娘在這兒......”
為女子接生的婆婆也剛剛忙完,看見面色不善的男子推門而入,亦是嚇了一跳,知道眼前這個男子的可怕,連忙奪門而出。
女子蒼白的面容上勉強擠出幾分笑容,輕聲道:“江亭,你來了,你看......”
又是啪的一聲,謝江亭狠狠扇了女子一個耳光,如雷聲炸耳般的怒喝聲響起:“苗柔青!你以為我是為什麼救你們苗族一脈?不就是為了為了你身上的‘無垢蠱’能與我這半成的‘連舞無骨身’能生出一個‘無垢之體’的兒子,完成我界千百年來的夙願嗎!你倒好,生了個女娃!”
苗柔青嚥下一口血水,本來因為接生而蒼白的俏臉現在更是不帶一絲一毫的血色,瞧了眼襁褓中那雙清澈的眸子,微垂著螓首,緊咬薄唇,一言也不發。
謝江亭腦袋一陣眩暈,“唰”的一聲將腰間的配劍抽出,雪白的劍光閃爍不已。
苗柔青面如金紙,將臉頰與那溫暖的小臉貼在一起,悄悄地閉上了雙眼。
這千鈞一髮的時刻,老者奪門而入,立馬勸阻著謝江亭,道:“老爺,萬萬不可意氣用事。‘無垢蠱’只對第一位兒女有用,若是一劍下去,再尋可就難如登天了,三思啊老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