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寧想了一陣,回答道:

“分為兩種情況,一種是封地家裡很苦,哪裡錢多往哪裡走。他村上有一個人正好也在工地幹活,把他帶出來了。

第二種是他對外面的情況也不熟。有人帶他,他就跟著人出來了。總之,我覺得他不是自已出來找的工作,是有人帶。”

八爺微微點頭:“這個分析對頭。鄉村裡外出打工,基本上是熟人帶熟人,至少,第一份工作是這樣。”

一寧問:“他就是這個大老闆發現了他?”

師父點頭,然後說:“不會讀書並不代表一個人沒有出息。這個大老闆見了封地,就讓他當保鏢。

當了一段時間保鏢之後,見這個人很忠誠,就送他去學駕駛。”

一寧說:“司機兼保鏢。”

“對。這兒幹了幾年,有一次他回來了,跑到我那兒來算命。實際上是來討主意。他老闆說還有一個廠子是做地毯的,問他願不願意去做點管理工作。”

一寧說:“想鍛鍊他的才能?”

師父沒有直接回答,而是說:

“我聽了他的介紹,說,去,一定要去。而且你今後可以自已單獨幹,開自已的地毯廠。

他聽了一臉茫然,問道,我能辦自已的地毯廠?”

一寧迅速反應過來,說道:“師父,下面讓我分析一下。”

師父點頭。

一寧說:“您當時應該是根據他的名字來建議的。地毯是鋪在地面上的。那才是真正的【封地】。”

八爺一笑不語,只是久久地盯著一寧。

盯得一寧一臉緋紅。

師父這才擰開礦泉水瓶,喝了一口,再擰緊蓋子。

一寧知道這是師父隨時在教自已——就是重要的話不急著說,非要讓人充滿期盼。

師父這才說道:

“令狐推薦你來當徒弟,他的眼睛還是厲害。”

師父就是師父,表揚一個人時,常常表揚兩個人。

一寧心裡十分高興,這一趟,師父連續表揚了自已兩次。

師父說:“三年後,封地就熟悉了地毯的製作工藝,但他是個講情義的人,跟原來的老闆說,自已想開一個分廠。

老闆也大方,說道,你自已乾脆辦一個廠。”

說到這兒,師父問:“現在,你分析一下封地的老闆是個什麼樣的人。”

一寧想了想,說道:“有眼光很大氣的人。”

師父感嘆道:“世間的道理都很平常。有時間就不要想得太複雜,你說的對。

這世界上能做一點大事的人,真正的原因只有一個——那就是有沒有眼光。

他知道封地一定會比他在地毯行業幹得好,與其卡著不放人,不如上陣扶一把。

所以他老闆說,我支援你,而且我還投一些錢作為股份。

封地只有想法,缺錢。

缺錢的人只能從小廠幹起。

有了老闆的支援,所以,封地的事業越做越大。對了,我們說了這麼久的封地,下車見到他,就要改過來了,叫他封總。”

一寧覺得師父挺幽默。時不時還調侃自已一句,便笑道:

“好,不準封地,只准封總。”

高鐵在粵廣大地上賓士。一寧心裡說,快點,再快點。他想廣東是個什麼樣兒,封總是個什麼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