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媞禎從平陽回來一連睡了好幾天,始終渾渾噩噩的,今日難得有些精神便想到外面散散心,誰知方邁出門,蹲守的兩個守衛便抱拳把她攔了下:

“回王妃,殿下吩咐近日天氣冷了,請您不要外出,免得了風寒傷身體。”

媞禎愣了一下,見那強硬的態度,只覺得不同尋常,雖不曉得發生什麼事,但一定不是什麼好事。

他們既然是領了溫鈺的命,她想輕易出去只怕不能,想要一知究竟,還要從這繫鈴人身上下功夫。

想著以往午時溫鈺都會來陪她用膳,可今日卻獨獨沒等到人,只見到一個奉命而來的面生侍衛。

那侍衛向她行了一禮,“這是殿下新得的紅狐皮,特地命司造處製成大氅給王妃送來。”

媞禎頭也不抬只是道:“殿下呢?”

“殿下還在軍中議事,便命奴才把禮物和膳食一塊送來,請您先用,不必等了。”

她點了點頭,追問道:“這幾日一直不曾生事,今日倒是因何事令殿下絆住了腳?”

那侍衛“嗨”了一聲,似乎對她一無所知有些吃驚,“軍營了都傳遍了,沒想到天下的事竟有您不知道的!定是王妃在屋裡待的久了,不瞭解外面情況。”

便絮絮說下去,“如今您那妹妹已被陛下封為皇后了,這回是京城來的旨意,是請您和殿下回京跟您家人團圓的,只是聖旨上這樣寫的,但明眼人都知道,這就是個鴻門宴,擺明是用您家人威脅殿下回京赴死,殿下在乎您,現在心裡可不惱了?要跟其他大人商量商量。”

媞禎還未開口,都兒已經白了臉色,搶問道:“那商量出了什麼沒有?”

侍衛的眼色有些遲疑,勉強陪笑,“殿下自然是一心向著王妃,至於其他大人……”

他忽然頓了一下,將埋怨都傾吐了出來,“其實說白了,眼下誰會願意為了石家去送死?現在的長安……只怕進得去,出不了,孰輕孰重王妃您也得明白!”

如疾風從媞禎腦子裡摧枯拉朽而過,頓時只覺腿顫身搖,手裡的碗“哐當”一聲摔在地上,都兒連忙攙住她的手,待回頭要再問個究竟,那侍衛早惶惶跑了。

媞禎瞭然冷笑道:“難怪難怪……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。”

都兒心裡憤懣,又怕她傷情,慌忙開解,“一個侍衛的話做不得數,甭管真的假的拿主意的都是殿下,我去叫淮安打探打探,這洛陽城裡的耳朵沒有人比淮安靈。”

媞禎急忙抓住她的手,似乎做了一番思想鬥爭,果斷的搖了搖頭,“先去請殿下來見我。”

她有什麼打算,都兒不知道,時局已經驚變,就算是迴天無力,至少秦王對她主子的感情是真的,如今央挫和念影都不在了,群狼環伺,她主子在營中如同孤軍,不管主子在秦王和石家做出什麼選擇,她粉身碎骨也會聽命。

都兒拱手便去了,出營帳的時候那麼巧,居然迎面遇上了呼延慧的貼身丫鬟素芝,她是見過大風大浪人,臉上一派自然,待請完人,便如實報了回去。

媞禎舉目望了望天,慢慢扶著腰躺在軟榻上,不知過了多久,大概已是日近西斜,太陽的餘輝沒有那麼刺眼的時候,有人用帕子擦著她額角的冷汗。

她緩然睜開眼睛,溫鈺停下手上的動作,甕聲道:“把你吵醒了?”然後自然而然探過手來扶她坐起。

她說沒有,“我一直都沒睡。”緩緩抬起臉,沒有一絲猶豫的問道:“長安……出事了?”

她一臉淡然的表情讓溫鈺毫不設防,被她突兀的一問,頓時滿臉的晦澀。半晌道:“禎兒,你都知道了?”

她點了點頭,沉默了一陣道:“有時也無非我一定要知道,而是別人會想方設法讓我知道,你覺得你又能瞞得了多久呢?只怕他們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