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得我知道,最好我心志軟一些,來個一屍兩命。”

所有的思緒瞬時攻上心間,澹然明瞭,這種惡毒心思除卻呼延氏父女二人不會有第三人!

霎時他心口驚跳如雷,抽出架子上的利劍便要去找那二人問罪,媞禎卻叫他站住:

“你現在去,只怕報信之人早已毀屍滅跡,你空口無憑,根本沒有證據,又何況我現在安然無事,並未受到實質性傷害。”

她起身走過去奪下他手裡的劍,一派拉住他,“他們小看我,連你也小看我嗎?風裡來雨裡去這麼多年,我還有什麼是承受不住的?根本就不需要別人通知我,我大概也能猜到。”

許是日前跟長安通訊失聯的時候,她便隱約絕出有幾分不對勁,後知後覺的想,毓嬛能登上貴嬪之位,肯定是拿什麼不為人知的密辛作為交換,可以讓皇帝讓度至此,自然沒有什麼比石家分散在長安地下的密道更有談判價值的。

畢竟除卻自己之外,父親只把這圖給了她。

想到這兒,她瞭然笑了笑,“現在連長安地下的佈防也有皇帝重兵把守,但凡你有出兵的意頭,我石家便是魚肉,只要你放棄石家,自然而然就不會被掣肘,大可直取長安!只要石家沒了……”

她噫了聲,繼續道:“屆時皇帝寡德少恩,你殺進城去,定然能有一番作為。”

這個他自然知道,但因為害怕她會傷心,這個念頭他都不敢想過。

他怔怔地看她,嘴裡喃喃有些嗔怪,“難道你覺得我久久不願告知你實情,是怕你阻止我圖謀大業?……我劉溫鈺何至於此?”

“可眼下是你不至於,我至於!”她切切盯著他發問:“辦法何解,無非就是兩個之中選一個,不是你死便是我家亡,橫豎都是一個結果,何必再糾纏下去?”

她吸了一口氣,轉過頭,“你既不忍心,那便讓我來替你做一個決定——”

“我,更希望你死。”

這樣的話語如驚雷,似貫耳,令人無不變色咋舌。等待傳到呼延晏耳中,他的面容也早已被驚愕吞沒,整個人僵在那裡。

然而不過一瞬,他又冷靜下來,兩隻眼睛在深邃的眼眶裡溜溜打轉。

“石氏……真是這樣說的?”

素芝不敢否認,“千真萬確,奴婢聽得真真的,殿下被她噎地都沒話了。”

呼延慧愈聽得胸口如浪潮起伏,“皇帝舉兵相待,這番就是隻鳥進了長安城,都不可能能活出來!這賤婦自己不去死,卻要讓殿下去送死!”

她焦急扯住她爹的袖子搖晃起來,“表哥他心最軟,父親你不是不知道,他真要為了石氏豁出命去,咱們可就什麼都沒有了!”

“是這個理不假……”可他總覺得不對勁,又有說不出的不對勁來,石氏想要救石家是肯定的,劉溫鈺要救石家也是肯定的,兩個目的一致的人,何至於你死我活起來?

他越是想得深,呼延慧越坐不住,“父親!你倒是說話呀!”

他擺了擺手,按著她閨女的肩膀,讓她坐下聽他說,“乖乖你得想想,石氏為了今日無所不用其極,怎麼會在關鍵時刻功虧一簣,權貴名譽咱們都放不下,她也未必放不下,這其中絕對有問題,現在咱們得稍安勿躁。”

“那得穩得住何時,萬一表哥他……”

呼延晏低聲告誡她,“事關石家生死,秦王縱是捨生取義,也不會貿然行動,未免牽一髮而動全身,少不得也要同為父商議一番。”

呼延慧神色微微釋然,“那父親絕不能讓石氏如願。”

“不!”他目不轉定的定著一幽火,“為父不僅要讓她得償所願,還要讓她為此所傷。”

這樣黯然思索著,眼見金烏墜地,暮靄沉沉,方要收了沙盤上這一盤殘局,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