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四十四章 珠宮 (第1/3頁)
黑月光她又重生了晉江扉秀 執手簪星 加書籤 章節報錯
武成二年四月十六,帝劉禧遇刺於椒房殿中。同日秦王劉溫鈺率軍平叛,誅殺反賊,即入未央宮稱帝,追諡劉禧為殤帝,改元永徽。
新政建立之初,北境戰事將息,朝中為鞏固民生輕徭薄賦,取消了宮中歷來一切節慶,又將春闈延期兩年,登基大典推遲至十月。
至於立後一事,冊文已由殿中尚書擬定,只待新帝正式登基時昭告天下。
然後位屬誰,早已毋庸置疑。
宮牆裡的日子,像繁華堆砌出來的落花,媞禎沉浸於歡喜之外,卻也偶感到孤單。
兩日來溫鈺公務繁忙,因此她時長見不到他。每每寅時不到他便已起身,夜半她夢醒的時候他卻已在身旁沉沉睡去。
迴圈反覆,這夜裡反而她不敢睡,背身臥著,聽到腳步聲到了床前,一雙手習慣性的從後面擁抱上來,像只大碗將她套牢。
她微微動了動,他卻把手臂受得更緊了,聲音頗有幾分慵意,“還沒睡?”
她嗯了聲,轉過來,“好久都沒仔細看過你了,想跟你說說話。”
溫鈺嘆了口氣,“這幾日朝中吏治尚整頓,許多事情都要革舊立新,如今進了暮春,還有要督促各郡查驗夏桑一事……”
他說著眉頭緊皺起來,面有倦色。
“你頭痛了?”媞禎探過手替他揉壓太陽穴。
他笑著搖頭,反拿住她的手揉進懷裡,“這些天我命人將椒房殿重新佈置了出來,改日你瞧瞧還要添置些什麼,少府過幾日就會來給你量制翟衣,定做冠冕。”
他抬手觸了觸那粉腮,“等形勢安穩些,我就命人將令月接過來,再請岳丈進宮跟你團聚。”
媞禎點頭,柔軟的身體像綢緞般密密繞住他,卻不知他的心沉淪了一半。
宮變那一夜,將天明的時候下起了大雨,他恰從天祿閣前經過,正巧撞見了被禁軍攔在長秋門下的毓嬛。
她眸裡的幽怨,口中的痛斥,伴隨著另一個人苦心孤詣的經營,一一落在他的耳畔。
……
當年於洛陽狹兵,他與她二人各執一符,兵力調動非兵符不可命。
宮變那日,左右兩府率先控制城中戒嚴,再由中領軍陳兵宮外接應,待他率兵而至,於宣武門和禁軍策對,這些皆在他的掌握之中。
可事發之時,北門頻頻傳來硝煙,真若是殤帝提前設下埋伏,又且會只有北門受襲,獨使呼延晏一方傷亡慘重?
他心中雖存疑,但事無鉅細,難免有疏漏之處,他不得不認。直至聽毓嬛牽扯出洛陽援軍一事。
可想而知,他的身邊,除媞禎之外何來有第三個人能從洛陽調兵遣將?
且悄無聲息潛匿於長安城中,見風使舵,先發制人。
他記得那陣子曹邇不知在忙什麼,偏偏那日回來倒快。
凝著她這張臉,每一個五官都刻進他的腦子裡,到死也不會忘記。但是每每一旦靠近,從眼裡都心裡都會有幾分模糊。
媞禎瞧他發愣,於是緩緩捧起他的臉,“怎麼了?”
他回過神說沒事,隨後掌心貼過她的後頸,身子傾倒過去,“別說話,讓我好好看看你。”
他狠狠摟住她,連吻落下都是痛的,他不敢怨她,只是心裡負著氣,氣她的隱瞞和不信任,氣她沒有商量的餘地,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他放在兩難的境地。
他能做的都做了,到底怎樣才能得到她的全心全意呢?
他過於沉溺,連她的啜泣也未聞,直至疾風驟雨後臥鼓偃旗,他才心酸的把她揉入懷裡。
一覺睡得極累,醒來時已經天色微明,卻是隻餘她一人在榻上,溫鈺已不見蹤影。
她起身掀開簾子道:“誰在外頭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