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人唏噓一陣後,也不過淪為茶餘飯後的段子,真正關切之人三兩爾;另外,絕殺令是初代八莊下的,雖無折花,但如今作為八莊之一,顛覆八莊決議絕非討好之事,折花不怕事也不招事。最重要一點,墨大莊主在眾人前下的死手,以微妙偏差製造刺客已死假象,之後就不會有人繼續揪著玉蘭刺客一行人不放,現下若玉蘭重現,將使墨肆成為眾矢之的。花渡行事風格一向任性隨意,有時甚至說得上無情,墨肆是他護唯一的短,不嫌麻的煩。

一個半時辰左右馬車停在林深處,白剎將花渡抱下馬車,步履沉穩地走到堆疊的山石前,空出一隻手從懷中掏出一塊形狀紋路繁複的金屬鑰匙,插入不起眼的石縫中,繁瑣細微的機械摩擦聲響起,稍後退一步,山石竟裂作兩半緩緩外移。未等待多時,柳先生出現在機關通道口,身後跟了個人——演卿,其實她本人端的極其正派清麗,主人用她皮相卻平添一抹本尊都無的妖異冷豔。

白剎正要彎腰與柳先生行禮,一貫寡言冷漠的柳浮煙輕聲制止他,“別動。”動作極輕地接過昏睡中的花渡,微微頷首示意後走回通道里,隨著兩道身影消失在入口,山石重新關上嚴絲合縫看不出任何破綻。演卿也隨白剎上馬車返回折花,兩人一向不對付,一路無言。

許是宴寒想讓宴霜意識到問題嚴重性,關禁閉到現在二十來日,加派人手在他院中嚴加看守,除了定時送來的三餐,院門與房門並未得到允許開啟過。宴寒本人親自來檢視,也只將柳先生叫到院外確認近期情況,讓派過來打掩護的演卿全無出場機會,倒也省了事,降低被識破的風險。

雖已收到密信,宴霜與墨肆同行去探地城,而十日後還未得到歸來的訊息,這讓柳浮煙開始擔憂。當年醫治眼疾用了極端的法子與藥方,因此落下頗多後遺症,其一,在連續一段時間內若不能確保充足睡眠,極易引發高燒,自身強抗藥性讓他沒法使用藥物退燒,長時間高熱會讓他陷入深眠,警惕性極低,讓柳浮煙憂心的並非發熱,而是自己不在他身邊沒人保護他。

早晨收到貳貳傳書,說是昨夜主人回到折花,半夜發了高熱,主人處理完事晌午前會抵達宴莊,讓柳先生提前做好準備出來接應。柳浮煙將讀完的信攥做一團,眉頭直皺,演卿見他這般神情知定是花渡出了事,果然柳浮煙讓她抓緊收拾妥當,今日回折花。靠坐椅上斂眸靜坐,終於等到屋內的一隻霜花銀鈴發出一聲清脆叮鈴聲,是外界機關開啟時聯動的屋內訊號鈴,柳浮煙立即起身旋開屋內機關,一個箭步竄入通道內,演卿忙不迭跟上。

柳浮煙提前將池子溫水換成藥湯,替宴霜除去外袍衣物讓他靠坐池沿,長髮披散一地如墨黑的綢緞,散發苦澀藥香的熱水堪堪漫過胸口,人已陷入昏迷深眠,微蹙的眉頭面露痛苦之色。柳浮煙滿眼心疼,翎術說眼下沒辦法那就是真沒法子,通常三日後體溫會恢復正常,只這期間會比較難捱。

一盞茶左右再次伸手探水溫,就聽見外廳門板被叩響,柳浮煙不放心的看了眼宴霜才匆匆走出去。

“何事?”禁足期間他沒直接開門,只問道。

“柳先生,是我。”墨肆低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,“大哥允我來看看霜兒。” 聞言柳浮煙心底咯噔一下,如此湊巧,可見宴霜這個時間點趕回來定是他掐算好的,猶豫片刻,開啟門淡然道,“墨莊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