篝火。覺得自己像個小偷,從宴霜那勻到一分不屬於自己的愛慕,如同在別人的蜜罐裡嚐到一口甜頭,口中覺得甜心卻是澀的。暗罵一聲矯情,靠在軟墊上闔眼睡過去,省的胡思亂想。

天色方亮,墨肆就命一行人動身了。趕在天黑前,不出意外便能抵達臨西邊界——再往西去就進入一片大荒林,地勢複雜叢草縱生,毒蛇野獸甚多,不適宜人活動,是名副其實的無人區。

傍晚前到達邊界,馬匹已無法往此山林走。墨肆讓人在邊界口紮下營,留下六人看守營地。花渡換了一身便於行動的衣袍,微卷的長髮高高扎作一束馬尾。這頭墨肆的下屬在有條不紊地備糧紮營,花渡揹著手悠閒地晃過來,朝墨肆道,“今夜行動?”

“你倒是不怕危險。”墨肆頭也不抬,叼著手腕束帶的一端一圈圈紮緊。

“難道墨大莊主不就是為待會做準備麼?”花渡彎下腰笑眯眯地看他,“要幫忙嗎?”

“不用。”拒絕的十分乾脆。

“西界荒林呢,光是白日就危機四伏。”花渡見他沒理自己也不氣餒,自顧自分析起來,“再怎麼荒,幾十年來多少會有人出沒,既沒傳出有人尋到地城的訊息,要麼人死了,要麼就是沒發現。一般人會選什麼時間探訪危險地區呢?總歸是白日,所以我們要反其道而行,說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穫。我說的可對?”

打好結,墨肆抬臉冷漠的看著眼前這兀自得意的人,“分析的不錯,那花莊主還不快讓你手下也收拾收拾,可別耽誤事。”

“我早準備好了,隨時出發。”花渡顯得更得意了,一臉邀功的模樣。

“你自己?”墨肆問道。

“不然咧,我可沒工夫照顧別人。”花渡理直氣壯道。

墨肆心道,本以為是藏的幾個高手要最後登場露一手,結果真只是當轎伕用。這花渡確實有點意思。

“既如此這話我也送你,希望花莊主可別亂跑,省的我們費工夫撈你。”墨肆好心提醒他,將一柄通體墨黑的長劍別在腰際,一切收拾妥當。

“放心。”花渡拍著胸脯保證道,墨肆無言瞥他一眼,越看越覺得此人散發著不靠譜的氣息。

收拾利索後,墨肆下令道,“駐守營地的人,看管好馬匹物品,不要放任何人進林,一切見機行事。”

“是。”齊聲回道。

墨肆手握短匕打頭開道,並一路劃開樹幹沿途做標記,花渡不緊不慢跟其身後,後方四人亦緊跟前方二人身後,時刻留意周遭動靜。天色未暗,頂上依舊敞亮,而往林中愈走愈暗,沒有盡頭的前方似生生籠在一隻黑罩中。

“嘶——”叢草中傳來輕微的吐信和粘膩的滑動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