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個!本來我兒子好端端的,都是你們非要從那條路進來!驚擾山裡的東西!陳家妹子放開我,我要跟這些人拼命!聽見沒鬆開——啊!”
柳浮煙攔在宴霜跟前,皮手套包裹的指尖微動,一隻纖細雪白的手從後方伸來緊緊握住他,宴霜搖搖頭,拽了拽握住的手平靜道,“走吧。”
距村莊也就幾里路,馬車很快抵達山腳下,陰雲密佈快要下雨的樣子,越靠近林子愈發陰晦。宴霜吩咐小廝留在山下看守車馬,若第二日仍不見他們回來,自行回府即可,切忌隻身上山。說完跟在柳浮煙身後走了。
山林雜草野蠻叢生,看似沒有上去的路,柳浮煙眼尖的發現有一條小道,應是有在使用,只是被雜亂的枝葉樹杈遮掩一通,若王晨峰所言真實,興許是他以往上山祭祀所經之路。宴霜跟在柳浮煙身後悠然行進,柳浮煙邊走邊控制銀絲清理道上遮擋的雜草枝椏,一路平坦。
“空氣倒是很好,不同我們家裡這般乾燥。”宴霜心情不錯的欣賞周遭自然植被客觀評價道,“這樹有些年頭硬度也不錯,做成玲瓏匣該是不錯的材料。”
“嗯。”柳浮煙留意著四周的響動輕聲回應道。
上山路被柳浮煙蕩平,一路無事發生,兩人閒庭信步不急不躁,約莫走了大半時辰,能看到遠處有間廟,大概就是村民修繕的那座,雖有些陳舊,倒是極大一間。柳浮煙上前緩緩推開虛掩的紅漆門,門板吱呀一聲裡堂一片空蕩,腳步聲被放大的異常清晰,中央是一樘祭臺三尺來寬,供著一尊山神,擺放的貢品看著已有些時日。
柳浮煙走近檢視祭臺,宴霜敏銳地聽到左側靠牆處有細微的動靜,放輕步子隻身前去,待他走到牆角處,站立的地面忽然塌陷,兩面裂開的地板向下掉落,柳浮煙飛快轉身伸手欲放出銀絲把向下跌落的宴霜拉起,最終將才出鞘的絲線收回袖中,回身離開破廟隱匿山林間。剛跌落時宴霜用唇語無聲道,退下。陷落的地板重歸嚴絲合縫,恢復一片寂然。
向下摔落的宴霜不動聲色快速觀察下方,很深且暗但有微弱燭火能保證基本視野,砸到平坦地面前運功將身形一提,並未摔的很重,他裝作摔暈了過去,穩住呼吸躺在地面一動不動,唯一慶幸的是地板很乾燥且乾淨的樣子。
空氣似凝住般,僅能聽到自己的微弱的呼吸聲,不大會終於有了動靜,輕盈的腳步聲及鐵鏈拖拽聲,對方走到他身邊蹲下,動作利索地用兩根鐵鏈分別鎖住他的手腕,隨後走到牆邊轉動齒輪,鐵鏈慢慢上升把地上昏睡的人拖拽懸空吊起。
裝作被鏈子拽醒,宴霜緩緩睜開眼,一臉迷茫看著面前的人,一身略舊的嫁衣,梳理齊整的髮髻上插滿金釵,繡紅色的金邊裙尾很長,像一條能隨步履流動的血跡。這就是傳言中的山鬼嗎,不過是個普通女子,斂去眼底略失望的神色,宴霜掙扎了下鐵鏈哐當作響,露出吃痛的表情對女子聲情並茂道,“你是誰?為何抓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