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方泛白,門板輕叩三聲。
柳浮煙拉開門,村長滿面愁容立於門外。見門開後,王晨峰急切探頭向柳浮煙身後張望,他知道一行人話事的是白雨,而面前這位雙手紋絲不動握在門上攔住並無讓他進去的意思。
“何事?”柳浮煙低頭看他。
王晨峰焦頭爛額道,“白公子還沒起嗎?大事不好了呀!”
“哦?”柳浮煙背後響起清涼的聲音,宴霜換了一身便於行動的窄袖白袍雍容地走出來,柳浮煙收回手側身退到一側。見到白雨出現,王晨峰焦急問道,“公子夜裡有無聽著什麼動靜,或是出過門?”
宴霜不解道,“您送我們過來不多時就熄燈歇了,門倒是沒出過,至於有啥動靜屬實沒聽著,發生何事?”
“李嫂家的娃丟了,一早人找不著了,趕緊讓我給她找,這該如何是好!”王晨峰擦擦額上豆大的汗珠,饒是犀利的雙眼也透出幾分不淡定,許是已挨家問了一圈沒收穫。
“您先別急。”宴霜安撫道,“許是小孩頑皮藏起來了。”
“大早跟我家姑爺一戶戶敲門搜了遍,又喊上村裡年輕人村裡村外摸了一遍,別說人,連個衣角都沒看著。”王晨峰語速飛快。
“那山林是叫壽喜山?有派人去看過嗎?”宴霜問道。
王晨峰聞言滿臉褶子僵了下,四處張望確認無人後招呼他們回屋,掩好門壓低聲音道,“事到如今,果然還是要告知各位此事。”
原來村後不出數里的深山,叫壽喜山,四五年前村子剛遷來時大家還是這般稱呼。直至後事發生,現被稱為鬼喜山。
當年能識天機的風水先生算出安福村必遭一難,需舉村遷至此為山神修廟以渡此劫,更名為現在的壽喜村。起初搬遷重建都很順利,氣候很好土地豐饒。只是在踩點壽喜山規劃修廟事宜時因故延期,開始大家並不算緊張,而後竟有一名孩童毫無徵兆失蹤,最後在深山裡找到已出現屍僵的幼童。村民用盡辦法也沒找到兇手,接著,又出現另一名同是幼兒的受害者。於是大家聯想到風水先生算出的劫難,趕忙排除萬難最終順利修繕好山廟,大小節日祭祀不斷,果真再沒出過事。可惜好景不長,後有兩外鄉人夜間上山探險,竟撞見蓋著紅蓋頭身披紅嫁衣的鬼影於林間劈臉飄來,嚇得二人慌不擇路連跪帶爬,一人滾落途中被斷樁插穿胸腹臟器碎落一地,一人雖無大礙卻變得瘋瘋癲癲,日日徘徊山腳又哭又笑磕頭跪拜,聽聞不得善終暴斃家中。壽喜林深,山有山鬼,活人勿近。村民們莫說上山祭拜就連山腳都不願靠近,但又擔心斷了香火遭劫難,經多番商議身為村長的他只能站了出來,家中男丁每年擔負起上山祭祀的責任,至今平安順遂。
王晨峰說完,打量安靜聽他說話的二人,那位老師依舊不鹹不淡,白雨倒是在嚴肅思考般,抬頭見王晨峰在看他,便提議道,“既如此,這樣,我們去看看吧,原本也計劃今日上山,要順路能找到人就當是回報村長的收留之恩。”
“幾位難道還沒明白我意思?”王晨峰苦口婆心道,“你們還是趕快離開此地吧!”
“橫豎我們不過是路人,村長不必擔心。”宴霜淺銀色的眸子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,王晨峰心下一驚慌忙移開視線。據他所言,村子平安無事好些年因為他們的到來恰好又發生變故,無論此事是否與他們相關,恐怕村民都會將罪過歸結他們頭上,能讓這幾個外鄉人自己收拾爛攤子,於王晨峰而言自是最好不過,他給他們說這些未必是真心希望他們就此離開。
“公子執意如此的話,我也不多勸了,先替李嫂謝過各位。”王晨峰果然答應的很是爽快。
重經昨天路過的村戶門前,忽有一婦人慾衝出來被旁邊的村婦拽住胳膊,婦人眼球佈滿血絲憤恨地衝他們吼道,“都怪你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