驚蛇,待到散場後,暗中觀察辨別這些人究竟誰才是那位贏家,或者說是線人。八莊對轄地非法藥物管控極其嚴格,最多隻有一些低階迷藥能在地下流通,所以他懷疑他們有特定的交易方式。

人群中穿過一個鬼鬼祟祟家僕打扮的男子,面含喜色,極其謹慎的摟緊衣襟。於是他隨手在桌上拎起一壺酒,叼開紅綢布,裝作醉鬼尋自己臥房,保持距離跌跌撞撞落那男子身後。那家僕停在一間上等臥房前,左顧右盼,見遠處只有一個神志不清的醉鬼,便放心三長一短敲開門進去了。鈴狐把酒罈子往貨箱上一擱,輕手輕腳貓著身子貼門竊聽。

“這一小包就是噬心?”一道清澈溫和的嗓音帶著些許疑惑,久違聽到這名,鈴狐不禁眯緊那雙狐狸眼。

“回三少爺,小的也不知是不是這名,因為賭藥的只有這桌,但是莊家並未告知何名,只說了作何用。”那家僕也滿是疑惑,不過還是先告訴他使用方法,“兌水兌酒均可,無色無味,等人喝下去,然後同她說話,她就只能聽進您說的,想幹嘛就幹嘛,全聽您處置...”越說語氣越曖昧,他自作聰明以為,主子是要對哪家姑娘下藥做那檔子事兒。

“真有這般神奇?”那三少爺滿是懷疑,這種藥效聞所未聞。

“準沒跑!那莊家一臉神秘介紹完,我們那桌立馬殺的最狠,賭的賊大!小的聽從爺吩咐,本來以為輸了就私下同人高價買,沒想要啥來啥,這牌氣跟祖墳冒煙兒似的,賊旺!哈哈哈!”那家僕邀完功後,哎喲一聲一拍腦袋想起重要話沒說,“對了三少爺!這玩意兒無藥可解!最後成啥樣莊家也沒說,您要是想對心悅之人使,那可得三思哪!”要沒提前同他說,把人玩死了,事後問罪他可擔不起。

“知道了,下去吧。”那人也沒同他聊開什麼風流秘事,家僕又躊躇道,“三少爺,那...水錢...”說的是晚上賭贏那大筆錢。

“你拿去吃酒就是,不過,什麼話該說...”話中別有深意。

“是是是,三少爺,咱就出來送了趟貨,別的啥也沒做。”家僕瞬間意會從善如流,腳步聲逼仄至門板,又被叫停,“等等,你一家老小,是不是還住城郊那土坡村裡。”

“是呀!”家僕有些緊張答應道。

“我批一套宅院下來,找時間搬進去吧,小孩到年紀就該上學堂唸書,別為省錢耽擱了。”

“真的?!哎喲,謝謝爺!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!活菩薩!”家僕興高采烈奉承道。

“行了,下去吧,待會少喝點。”

“知道知道!三少爺早些歇著!小的就在隔壁,有事隨時找!”家僕歡喜的拉開門,朝裡又哈了幾個腰,才將門重新關上,走回隔壁間招手攔了個正往這走的夥計,給人拋了一大錠銀子,趾高氣昂道,“取兩壇上好高度跟燒雞,多的不用找了,今兒爺高興,賞你了。”

“得嘞!馬上來!謝謝爺!”夥計毛巾一搭屁顛屁顛原路折回,待人進屋後,鈴狐才從廊角的黑暗裡走出來。

夜深人靜時,水面傳來撲通一聲,是那醉的不省人事的家僕一腦袋扎水裡了。鈴狐盤腿支著下巴,坐在高處桅杆陰影裡,將一切盡收眼底,唇角微翹,目送那道無情的背影消失在階梯盡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