處理,每走一步地面就會留下一朵金色蓮花印,想必是為了將圖案保留的更完整清晰,新娘步履極慢,時子緲也體貼的放慢速度與她並肩同行。

與時子緲結親的是文家獨女文曦兒,文家祖上替人做畫像發家,此後世代做書畫生意,兩家後輩青梅竹馬兩小無猜,現下喜結連理,是門當戶對的兩家人喜聞樂見之事,雙方高堂坐的端正,眉梢滿是欣慰。

“吉時已到——一拜天地——”

“二拜高堂——”

抑揚頓挫的嗓音穿透喜慶喧鬧的奏樂,從嘈雜聲中捕捉到一段似曾相識的旋律,聽力甚佳的宴霜不由眯起微挑狹長的眸子。

“夫妻對...”司儀聲音戛然而止,隨後顫聲哆嗦道,“夭壽咧...”

“大夫!快找大夫!!”眾家屬七手八腳著急忙慌上前,哭嚷聲尖叫聲此起彼伏。

原來新人對拜躬將鞠滿時,紅蓋頭倏然滑落,新娘子慘白一張臉,嘴角掛著陰惻惻的笑,可怖的是握拳的手中露出那半截金釵,深深在脖間劃開口子後深陷血肉中,眼白佔大半的珠子咕嚕滾到一邊,死死盯著斜側鄰桌方向。

方才宴霜偏過臉仔細聽喧鬧中夾雜的那段旋律,聽及司儀那“拜”字未出口,左邊側臉就猝不及防濺上一股溫熱的液體,從雪白細膩的臉頰上滾落,如同綻放的腥甜血梅。墨肆第一時間圈住他,沒去管背後詭異那慕,掏出一方乾淨軟帕邊擦拭邊低聲詢問,“沒事吧?”

“...”宴霜一語不發握緊輕撫自己臉頰的手,淺眸裡盡是茫然,下意識偏過頭想回身看發生何事,正好對上那雙眼白撐開極大的眼珠子,就被墨肆一手覆在雙目上,按住他後腦壓入懷中。宴寒與墨肆默契交換眼神,這種場合他出面協助處理更為適合。

就在新娘揭面時,席間眾多賓客見狀驚叫不已,忙不迭拖家帶口往門外狂奔,院中坐席見狀雖不知發生何事亦隨波逐流,少數愣在位置的多半還未反應過來。時子緲將人橫抱懷中癱坐在地,傷口噴湧的血淌一地,雙方家屬哭天搶地,一時之間整個喜堂同炸開的油鍋般,安排在隔間的奏樂班子,或是聽的外邊動靜甚大,琢磨氣氛該炒到頂點,愈發賣力該敲敲該吹吹,整間紅屋內詭異更甚。

宴寒撥開人群走到時子緲身側,探出兩指撫上新娘脖頸,斷定回天乏術,鎮靜對眾人道,“諸位節哀。”時子緲聞言只覺耳鳴更甚,時家人雖覺晦氣也不敢表露半分,文家夫人江岫淚流成河,死死抱住女兒一邊胳膊,想要從時子緲手裡將人拽出,三拜未落,仍是家中閨秀,縱是死也要清清白白的。

“鬆開!曦兒定是吃了委屈才會變成這樣!”江岫鉚足氣力也沒能把人拽出來,於是紅著眼哽咽指控道,文莊主文賢衢憂心忡忡,堪堪扶住其夫人。

時子緲一副失魂落魄模樣,將下巴抵在文曦兒發頂,任憑外力拖扯也沒鬆手,呆愣好一會喃喃道,“這親,得成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