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眷的席面設在御花園。去往御花園的宮道上,到處都是盛裝打扮過的女子。今日入宮的都是二品以上官員女眷,都是身份尊貴之人,氣勢誰也不輸誰。

馬車只能停在宮門口,侍衛們只能在外等候,明姝的馬車停下時,周圍同時停了好幾輛馬車。

“主子,咱們到宮門口了。”

蘭枝掀開車簾子,率先下了馬車,讓車伕搬來腳踏。

另一邊,柳白萱也在婢女的攙扶下下了馬車,整理一下發髻正準備入宮,便聽身邊的婢女小聲道:“主子,鎮南王的馬車在那邊。”

柳白萱動作一頓,看了過去。

臉上頓時便有些不好看了。

馬車上,少女彎腰從內出來,頭上的髮簪隨著她的動作落到胸前。她動作不緊不慢,帶著一股渾然天成的優雅從容,待站定了,身上那股子與眾不同的氣勢更明顯了。

柳白萱自覺她今日的打扮定能必過赴宴的大部分女眷,可現下看見明姝,不由得覺得自己什麼也算不上。

明姝素來喜愛紅色,但今日赴宮宴,她卻是穿了一身淡青翠紋裙,外罩鑲兔毛邊的白色斗篷,一圈絨絨的兔毛嵌在領口,一眼望去,她那張小臉同雪白的兔毛一樣白皙無暇。

青色大多數時候都會讓人穿出素淨之感,可這身淡青色翠紋裙穿在明姝身上卻絲毫不顯灰暗,反而襯得她氣質清冷尊貴。

她臉上的妝容也上的淡,只描了眉點了朱唇,明眸皓齒卻讓人挪不開眼。她姿態款款,一舉一動皆是從容不迫,隱約有一府主母的風範。

陸晏清目光沉了下來,一動不動地看著走向宮門的少女,眼眸中滿是極重的慾念。若他再自私一點,真想將主子佔為已有……

柳白萱呆呆的看著明姝先一步走入宮門,直到身邊的婢女提醒,才回過神。

“主子,明姑娘已經進宮了……”

柳白萱如夢初醒,跺了跺腳,便提著裙襬追趕上去,小跑了好幾步,瞧見前面姿態楚楚的明姝,又緩下步子,耐著性子不急不慢的走。

御花園內,大部分都女眷都已經到了。

明姝不想在其中太過出風頭,便準備同蘭枝悄悄的走進去。

進了御花園的拱門,她正望著四周想尋個角落坐著,身後便響起一聲清脆的女聲。

“明妹妹好些日子沒有出來走動了,若不是今日宮宴,我們怕是還見不到明妹妹。”

那女聲張揚,話中還帶著一絲淡淡的嫉妒與不滿。

明姝一頓,心中無奈地嘆了口氣。她想無聲無息的混過宮宴,偏偏有人不讓她安生。

不過明姝心中沒有什麼氣。

因為她聽出這道聲音的主人便是柳白萱。

上輩子,柳白萱總喜歡針對她,總想與她爭個輸贏,沒少故意尋她的麻煩。

可鎮南王府被滅門之後,除了周嫻雅,柳白萱卻是唯一一個對她施以善意的人。

當日她送父母的棺槨出城被徐夢雅事先安排的人為難,周圍都是看好戲的人,唯有柳白萱出聲替她解了圍。若不是柳白萱,那日她怕是無法好生將父母的棺槨送出城安葬。

這份恩情,明姝一直記著。

如今再看見柳白萱,她心中平靜了許多。瞧著她的臉,竟也不像往日那般討厭,反倒覺得她這顯露在臉上的羨慕嫉妒分外可愛。

不似徐夢雅母女,骯髒的心思都藏著虛偽的麵皮之下。

她淡淡一笑,不像往常一樣同柳白萱嗆聲,“一段日子不見柳姐姐,柳姐姐越發好看了。”

柳白萱一愣。放在往日,她這般說話,明姝一定會說“我出不出門與你何干”這種直爽話,今日卻是出言誇她了?

柳白萱心頭一緊,總覺得明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