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住處附近後,吳路遠靠在牆邊,手裡是還沾染著血跡的短刀,他看著反射森冷寒意的刀身,汙垢的臉龐上滑落兩行清淚。
陸棄站在一旁,沉默著,動身出了城,選擇將時間留給他自已。
這樣的日子一晃便過去了一週,那天走出領域,在樹林間的小道之上行走的時候,陸棄的目光突然掃到了林木縫間透出的曾經在這裡見過的幾道身影。
那日也是這樣,站在層層林木屹立的迷宮,視線掠過滿地枯黃落葉,注視不遠處穿著整齊,配備精良槍械的一隊五人。
秋風吹起樹梢,殘葉仍然沙沙作響,腳下的枯黃依舊發出破碎的聲響,只是現今的少年不躲不避。
他不偏不倚停在隊伍前行的路徑上,呼吸森冷,眼中有殺意如海浪翻湧。
那次,他和林巧誰也沒說,可陸棄知道,這幾人分明就是李家派出來的軍隊,是和他有血海深仇的那個李家!
認出來幾人的歸屬也是巧合,那隊伍中的領頭之人他見過,在黑夜下闖入陸家的槍林彈雨中見過,所以他永遠不會忘記這個人。
那張臉就帶著現在這副表情,抬手扣動扳機,一枚子彈轟然穿透他身旁表弟的心口。
飛濺而出的溫熱血液彷彿還烙在他的手臂,那悲傷還歷歷在目,陸棄握緊拳頭,渾身微微顫抖,腳步猛然一踏,身影如離弦之箭竄向了那一支隊伍。
緊隨其後的是帶起的風浪刮下僅存的枝葉,少年斜踏橫木,高高躍起,左手狠狠一揮,泛著寒意的梭刺直直飛轉穿透隊伍中一名男人的腹部,一具軀體應聲倒地。
尚未遇險的兩男兩女以損失一名隊友為代價得知致命威脅的來臨,目光齊齊投向來者的方向,幾乎本能地抬起手中槍支瞄準。
砰!
雷鳴一般的槍聲驚起了枝頭停靠的幾隻飛鳥,偏過頭避開彈道,被子彈摩擦火熱的氣流燒在了耳畔的髮絲上。
嘴角勾起,散露冰冷的笑意,輕哼一聲,腿部全力發動,陸棄的速度再一次急劇提升,身影快速接近著敵人。
將屠刀橫在身前化作隔斷,防護住了心臟、頭部、關節等重要關鍵部位,斷斷續續的子彈或撞擊屠刀立即彈開,或鑽入他的血肉肆虐,然而這些在此刻欲圖復仇的少年眼中都已是無所謂的了。
期身壓下,少年回身一掌抽開一人手中的步槍,右手屠刀緊隨其後乾脆利落將女人擋腰斬斷,沉重落地的半身屍體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,圓睜的眼珠只留下上一刻的震驚。
“給老子去死!”
不是陸棄見過的那個男人大罵著,手持衝鋒槍頂在腰側,轟然開動。
數不清數目的澄黃色彈雨剎那散開,就在這緊要關頭,陸棄使勁將屠刀插下土地,只聽見叮叮噹噹的聲音,寬厚的刀身抵擋下大半子彈,只剩下幾枚裹挾著巨大的衝擊力穿透了他肋骨的縫隙,帶起幾條血線透體而出。
顧不上體內迅速傳來火辣辣的疼痛,少年俯下腰身,筋骨鼓動,身形幾乎以水平的方向衝了出去,眨眼間一拳砸在男人腹部。
就好像五臟六腑被攪碎成了一團,男人口中溢位大片鮮紅,當場短暫昏迷過去,轉過身體,陸棄一個躍起閃身踢開剩下那個女人的下肢,女人失去重心,被迫倒地。
“玲兒!”
參與過屠殺陸家的男人此時心急如焚,握緊的手忍不住顫抖,張嘴大聲地呼喊。
可惜陸棄不會在意他們有什麼關係,有什麼故事,他只知道這群人手上都已經沾染著瘋狂的罪惡,而他也只是一個為家人復仇的倖存者。
抬腳壓在女人的頭顱上,緩緩發力,女人涕泗橫流,眼珠幾乎凸了出來,隨著滾圓頭顱逐漸深入佈滿落葉蟲屍的泥土,慘叫聲愈發尖銳,直至最後,整個頭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