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來聽聽即可,可週尚的臉上卻帶著真切的希冀,彷彿那一天就在眼前。
趙平看著遠方出了會兒神,用著很低的語聲道:“瀾江上的船家……”
他突然停了下來,低頭將水囊與司南系在革帶上,待到再看回周尚時,他的神情已然恢復如常,笑著問他:“餓不餓?”
周尚自是不會去點破他的,順著他的話拍了拍自個兒的肚皮道:“別說,還真有點兒餓。”
趙平便向包袱裡掏摸起來,沒多久,還真教他掏出一塊拳頭大的肉乾兒,往周尚跟前一遞:“這是前兩天的狍子肉,我還留了一塊。”
烤乾的肉塊散發出極淡的油脂香氣,卻似是將周遭的空氣都染成了肉味兒的。周尚的眼睛當下便綠了,口中不自禁地“咕嘟”吞嚥了起來。
這十來日就在深山裡走,運氣好的時候能獵到些野物,但運氣不好的時候卻還是居多的。
如今才只是初春,這北地的春天本來就很冷,野物也不大往外走動,且那身上的膘也沒長多少,而他們每日裡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了路上,打獵也只能在就近處,自是收穫不多。
沒了肉吃,便只能吞乾糧、喝涼水、啃野菜,周尚這嘴巴里都快淡出鳥來了,眼面前陡然有了整塊的肉,他哪裡還忍得住?
見他在那隻咽口水卻不去接,趙平便笑著將肉乾硬塞進他手裡,道:“看你這身子骨就知道沒肉不成,來,拿著。”
說來說去,還是存了想把人拉進特伍的心思,看周尚的眼神也像是老父親看兒子,帶著幾分安詳的慈愛。
周尚還有些扭捏,不好意思全都拿走,要與他對半分,趙平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:“成了成了,別跟個娘們兒似地拉扯,還是不是男人了?”
話說到這份上,周尚再卻不過,笑眯眯地接過肉,也沒捨得馬上吃,而是找了塊乾淨的布仔仔細細地包了起來,說是等晚半晌再吃。
他二人的舉動眾人盡皆看在眼裡,雖然有些羨慕,卻也知道周尚並不是特伍的人,趙平對他另眼相看,未必不是在照顧於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