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瑜沒把慕容俊的話往心裡去。

有時候你想息事寧人,可對方胡攪蠻纏,你低聲下氣的退讓,只會助長其氣焰。

縣丞再大不過是地方官,難道就能以官威壓人不成?

即便不用太子的人,就拓跋昊那大個子在,縣丞也必定討不了好處。

慕容俊這話實際是慕容夫人讓他傳出去的,上回姜氏女把她得罪狠了,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。

尤其是姜瑜,牙尖嘴利,目無尊長,她要看這死丫頭囂張到幾時。

縣丞夫人與她是多年閨中密友,她只要一句話,便可讓姜家吃不完兜著走。

姜氏姐妹瞧不上慕容家,那她們也休想在開封城覓得良婿。

“你不知道,姜氏女恃著有幾分美貌,開封城的公子哥兒都瞧不上眼,

這會兒縣丞大人專程上門辦她們,你得小心姐妹倆使些狐媚手段。”

縣丞夫人本就善妒,聽得慕容夫人在耳旁煽風點火,頓時信以為真,怒不可竭:

“怪不得,我說他手怎麼受傷的?他支支吾吾不交代清楚,原來去了溫柔鄉,吃了虧也心甘情願!”

“哼,在開封城,還沒有人敢給我莫小婷上眼藥!”

她把慕容夫人招呼過來,兩人低頭耳語,陰惻惻地商量教訓姜氏女的計劃。

這邊姜懷修透過慕容博約見了縣丞。縣丞掃了一眼擺放在偏廳的那些禮物,冷笑一聲:

“姜懷修,這是作甚?”

“大人,在下並非有意冒犯,是家奴有眼不識泰山,今特來賠禮道歉。在開封這些時日,還望大人多擔待。”

姜懷修拱手作揖,禮數週全。縣丞撫摸著手上的扳指,八字鬍一翹一翹的故作思考。

“去把傷我手掌的家丁綁來,再讓你女兒親自上門道歉,本官便考慮放過姜家。

否則,哼,單是重傷父母官這罪名,夠你吃十年八年官司!”

姜懷修自詡謙謙君子,聽罷亦孰不可忍。慕容博摁住他,拍拍肩膀示意讓他說。

“大人,我與姜兄是故交,姜家在咸陽也是有家底的,因夫人和小姐嚮往江南,遂南下搬遷。

如今途徑開封,鬧下如此不愉快的事情,實在情非得已。

不如大人給我個面子,只要是銀子能解決的,在下全力配合,大人不妨直說。”

縣丞冷笑:“慕容老弟,你為人仗義,肯為姜家散財。

本官也並非不通情達理之人,除卻那些黃白之物,我就要那個家丁伏法,若他到衙門自首,本官自然秉公辦理。”

慕容博勸姜懷修聽話,畢竟他們今天就是為化解事端而來。

交出拓跋昊能解決問題,主人家沒理由護著一個家丁。

姜懷修何嘗不知,但他良心過意不去。當日拓跋昊挺身護主,並沒有錯。

如今他為了自已將他推出去,兔死狗烹,這等忘恩負義之事,卻怎麼也下不去手。

縣丞端著官威勉強收下禮物,慕容博好說歹說,再三保證一定給大人一個滿意的答覆,拉著姜懷修從衙門走出來。

“懷修兄,此事就這麼辦吧,縣丞這種人,乃貪得無厭的瘋狗,你我在他管轄之下,總要給他點甜頭。

若想保證生意順利,妻女不受騷擾,捨棄一個下人也值了。”

姜懷修默不作聲,只作揖拜別慕容博,實則心裡天人交戰。

他不知道縣丞並不想履行諾言。姜家徹底把他得罪,他是非要把他們弄死,心裡才安樂。

只要除掉拓跋昊,姜家上下就任憑拿捏。還有姜懷修那雙如花似玉的女兒,縣丞一個都不會放過。

姜懷修哪能想到這些彎彎繞繞,眼下他只苦惱該如何將拓跋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