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國棟教了幾十年書,算得上桃李滿天下,教書育人,他心裡有一杆做人的道德標準。

輕易不發火,但生起氣來,只一個臉色也讓人戰戰兢兢。

許國棟黑著臉說,“我一介普通人,不會說什麼場面話,也不想虛偽地講什麼錢財只是身外之物。但安安是我們疼愛的孩子,我和她三嬸都將她當做親女兒,我們只希望她平安幸福。快樂一生就好,不奢求其他。”

“侄女婿大門大戶,你們給這麼多,我們許家就算掏空家底陪嫁,在你們眼裡也算不上什麼,但我們也不是賣侄女,不貪圖你們這些,這些彩禮還有我們給的陪嫁,都給安安,一分錢都不帶留下的!”

“只要你對安安好,比什麼都讓我們安心。”

一分都不留?

林二秀震驚得瞪大眼,當即憤怒得要跳起來,那可是好多好多錢呢,光是現金都是八百八十八萬!

更別說那麼多套房子,隨便給一套給大兒,都能過上好日子了。

女婿是瘋了嘛,什麼都不要!

許子謙眉眼一冷,伸手摁住姥姥的胳膊,聲音有點冷,“姥姥,你再說話,萬一人家覺得我們貪得無厭,見錢眼開,不要安安了,找其他家閨女結婚,到時候可就一分錢都沒了。”

姥姥這人貪財,說難聽點兒就是掉錢眼裡了,路過的狗都要薅一把,讓把到嘴的錢拿出去,心如刀割一樣,撒起潑來兩家都難看。

也讓安安沒了臉面,嫁過去被看輕。

凡事留一線,讓姥姥權衡是徹底失去這筆錢,和有就會得到這筆錢,權衡利弊出來,就能安分了。

一聽外孫子這話,林二秀在金錢上腦子轉得飛快。

不過幾秒鐘,就閉上了嘴巴,安安穩穩的重新老實坐著了。

女婿是許安安的親三叔,平日裡關係那麼好,就連訂婚都是請的女婿,找都沒找許家老大,那就證明女婿在許安安心裡比她老爹重要。

現在雖說錢都捏在許安安手裡,但要是她三叔有個什麼困難,還能不給錢嗎?

但要是到嘴的女婿被嚇跑了,那可就什麼都沒了。

不能便宜其他家姑娘。

林二秀眼珠子提溜轉,一雙老手扣來扣去,壓著聲音小聲回,“行,姥姥聽你的,讀過書就是不一樣,還是大孫子你腦子轉得快。”

許子謙扯了扯唇,哼笑了一聲,沉默不語。

房間裡的人,加起來八百個心眼子,全都在蘇陸兩家那邊,爸媽他們被賣了數錢都不知道。

至於姥姥的算計,蘇陸兩家的老爺子,絲毫沒看在眼裡。

他剛看了一圈兒,人家不動如山,連眸光都沒變一下。

許國棟一番話擲地有聲,隨即把手裡的禮單塞到許安安手裡,溫聲說,“安安啊,你拿著,都是你的,有了這些東西,你就有依靠,以後嫁了人,就要好好過日子。”

何琴也紅了眼眶,拉著許安安的手,把禮單摁她手裡。

“要是侄女婿對你不好,你就拿著錢離婚,有錢好過日子。”

陸晉衍:??這就開始商量離婚了?

當著他的面?

瞥見陸晉衍臉上閃過詫異和震驚,許子謙一直緊繃的臉,忍不住笑起來,朗聲道,“媽說得對,要是陸總對你不好,你拿了錢一別兩寬,到時候你還是身價上億的富婆香餑餑。”

許國棟見兒子越說越沒邊兒,一個刀眼橫過去,“說些什麼呢,不吉利!不像個當哥哥的樣子!”

許子謙聳聳肩,裝傻的低下頭,動了動筷子吃飯。

金庭的飯菜,可是難得吃上幾回,趁著這機會得多吃幾口才行。

許國棟教訓完兒子,有些許粗糙的手從兜裡掏出一個小盒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