呂布又來到白馬寺。
智真和尚居然已經在寺外候著。
想必慧覺大師早就察覺到了自己的到來。
眨眼間,智真和尚又將自己帶入“芥子須彌”境中。
境中擺設仍同上回所見,只是首座的案几上多了一鼎香爐,一把剃刀,還有一張茶色木質托盤。
托盤上放置疊好的僧袍、銅缽、念珠各一,顯然是為呂布準備的。
慧覺大師抬手掃過,案几前憑空多出一個蒲團。
“你的來意,老衲已經知曉。”慧覺大師慈眉善目,雙手合十,發問道:“你可願入我佛門?”
“晚輩還有個問題。”呂布跪坐在蒲團上,抬頭問道。
“但說無妨。”慧覺大師低頭注視著呂布。
“出家以後,還能不能還俗?”
“這……”
呂布明顯能感覺到當下的氣氛陡然一滯。
慧覺大師的表情似乎僵硬了一下,他深吸了口氣,悶聲回應道:“可。”
呂布鬆了口氣。
轉身往後看了一眼,“芥子須彌”境外,佛像莊嚴肅穆,佛像前香客來來往往,卻沒有一絲聲音能傳入境內。
境內能看得到境外,境外卻看不到境內。
境內境外,像是兩個世界,一個喧譁,一個清靜。
一旦入了佛門,便是遠離了紅塵的喧囂,選擇了長伴青燈古佛。
呂布嘆息一聲,坦誠道:“弟子心中不淨。”
“阿彌陀佛。”慧覺大師唸誦一遍佛號,隨後道:“佛門廣開,講的是寬厚待人,一心向善,你若願意落髮,便可剃去一切牽掛。”
“弟子願意落髮。”呂布雙手合十道。
今人講究身體髮膚受之父母,落髮為僧可視為不孝。
但呂布明顯不需要有這層顧慮。
慧覺大師滿意地點點頭,宏聲道:“剃度,可為你剃去煩惱,剃去錯誤習氣,剃去驕傲怠慢之心,剃去一切牽掛,願你今後全心修行,侍奉我佛。”
呂布低頭沉聲道:“弟子謹記。”
“按規矩,為師該賜你法號。”慧覺大師思考片刻,說道:“人之大謂之“奘”,即壯大之意。”(奘,音同西藏的藏)
“你拜老衲為師,當為智字輩,故而你的法號為……”
“等等,等等!”呂布趕緊出聲阻止。
呂布知道鼎鼎大名的唐僧,法號叫“玄奘”,他是玄字輩。
而自己是“智”字輩,那豈不是應該是叫……
智奘!
怎麼聽著像在罵人?
“師父,咱能換個法號嗎?”呂布苦著臉問道。
“怎的?”慧覺大師皺眉道:“師尊賜名,此乃大事,豈容你挑三揀四?”
呂布仍是繼續求道:“就換個別的法號吧,這可是要叫一輩子的,隨便叫智慧、智信都好呀!”
這時智真和尚插話進來,道:“智奘師弟,智慧、智信這兩個法號都有人用了。”
他指了指旁邊一直不曾開口說話的師兄,說道:“這位就是智信師兄,他參的閉口禪,而智慧也已另有其人。”
慧覺大師肅然道:“此事就這樣定下了。”
呂布抗議無效,只得捏著鼻子認了。
此時已近傍晚,陽光柔和了許多,照進“芥子須彌”境外的大殿,將佛像跟供桌映得有些反光。
沒多久,剃度儀式開始。
智信師兄有節奏的緩緩敲著木魚。
智真師兄吟唱起爐香贊。
爐香乍熱,祥雲嫋嫋,一時梵音悠揚,彷彿能淨化人心,撫平焦躁。
梵音中,呂布步向東南方向,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