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續下了數天大雪,巨嵎城中,白茫茫一片。

鄰居們邊掃雪,邊聊家長裡短,什麼東街哪個小子要結婚了,西街誰家丫頭要出嫁了,坊中要準備祭拜土地神了,社火什麼時候辦了,最快樂的就是孩童們,在雪中快樂的戲耍,堆雪人,打雪仗,趕雪橇,歡聲笑語在空中飄蕩。

東元王進入賢聖殿前,跺了跺腳,將腳上的雪震落,抖了抖身上的雪糝,笑呵呵的和正在等待的眾位大臣打招呼,“開春以來,雪好大啊!”

“瑞雪兆豐年!好幾年沒下這麼大的雪了。”巫馬卿笑呵呵的言道:“這倒春寒可厲害,該在舍堂發救濟了,順便把流民編伍,等天暖後,都送到元鎮去。”

國王讚許的笑道:“好,愛卿想的多,想的全,想得遠,這件事就由你來統籌安排吧!這可是利國利民的大事,孤王會給你份王命令牌,需要什麼人手錢糧的,只管去要就是了,必要的時候,也可調動宿衛。”

巫馬卿點頭,“臣一定不辱使命,拼了老命也把這事做好!”

“談什麼拼命,以後我們還要君臣同心同力,怎麼捨得把你累死。”國王談笑風生,“安頓流民是大事,也別誤了你監察百官的事,開春了,該對各級官吏考核了,這可關乎我們王國存亡,貪官不受懲治,能吏不被重用,可是要亡國的。”

巫馬卿點頭,“王上放心,臣著手準備了!”

國王看著師茍勝,“說到選拔官吏,茍勝去年就有建言,我們要學北地,在東序中考核士子,將優秀士子派到各郡縣任官,來個學以致用。”說著,轉頭看了看大君,笑道:“而大君告訴孤王,說這些士子喜歡高談闊論,談經論道,而不諳民事,對於稼穡商賈並不熟悉,輕於施政,不能老成持國,怕東元百姓蒙害。”

牽扯大君和公子,眾人不語,國王笑道:“孤王也在猶豫之間,召集大家廷議此事。今日眾愛卿就談談,要不要讓東元士子參政,這些士子此前只是議政,而不參政,茍勝有讓這些士子從政的建言,大家陳言利弊,各抒己見便可。”

“父王,我們東元立國以來,就是王室和世家共治。”大君乾淨利索的直面否決,“這是我們東元的傳統,也是我們東元的根本,兒臣認為士子從政不妥。”

“不錯,君上所言有理,自立國以來,東元就是國王統大臣,大臣領卿大夫,卿大夫率士族百姓,東序士子,多寒門出身,不經官場,怎懂治國之道?何況世家大族之中,更是人才濟濟,這些優秀的子弟,不論出身所學,還是氣度見識,其實那些學子可比?”巫馬卿見大君表明了態度,也緊隨上去。

師茍勝唯恐其他眾人附和,出言反駁,“父王,東元是東元人的東元,要說治國之道,莫過於耕戰,百姓平日納糧納帛,征戰時,矢石不辨貴賤,他們衝鋒在前,奮勇殺敵,怎麼到了共治天下時,卻把這些寒門忘了?何況論及學習,這些士子所學,也不差於世族,這些士子久居民間,與小民出入同事,更是熟知民情。”

冉仲翽附和道:“世家統治,讓這些世家只知家族,而不知東元。”

“那個世家不知有我們東元,就知道有家?若是讓我知道了,我第一個不饒他,沒有了東元,還能有我們這些家族?”巫馬卿高聲反駁。

師茍勝言道,“官職多是公卿大夫舉薦,結果是我舉薦你的弟子,你舉薦我的弟子,讓官職成了各家族交換的籌碼!數百年來,讓我們東元形成了朝堂之上,皆是世家,衙役之中,皆是寒門的景象,使得很多寒門報效無門。”

宮瑞海言道:“也不盡然,老水地的主帥丘神儉就是寒門出身啊!”

師茍勝言道:“這正是我要說的,東元之所以還有家族興替,皆因軍功。寒門以命相博,換取勳位,以圖發達,諸公不要忘記,丘帥的玄甲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