該如何去安慰,想了想,言道:“臨走了,想想那些當初指使你的人,他們是怎麼做的,你就知道該說什麼了。”

湯成嗣好奇的問道:“姚家可曾想過營救罪臣?”

屈輔國露出嘲諷,反問道:“你覺得姚家會引火燒身嗎?”

“到了這步,還有什麼好說的,族誅就族誅吧!”湯成嗣臉上帶著濃濃的灰敗死氣,“去歲以來,罪臣總從噩夢中驚醒,夢裡是片黑白詭異的世界,無數腐爛的屍體,烏鴉遍地啄食屍體,大地上鋪著漫無邊際的棺材,他們從棺材中爬出來,這些索命的冤魂不停的追逐我,這一年多來,這些夢都快把我折磨瘋了!”

屈輔國笑道:“你能做這些夢,說明你還沒喪盡天良,到這個地步,除了你的貪婪之外,是不是有人脅迫,誘惑,還是挾裹你參與?”

湯成嗣沉默片刻,“中侍找我,是不是有什麼讓罪臣說的。”

屈輔國點頭,“不錯,聖上震怒,所有的太倉官員、胥吏、雜役都被斬了!就憑這上千人頭,就憑大司農和五令,怎麼可能給百萬冤魂交代?數百萬石太倉糧,加上地方官倉,共有上千萬石啊!這麼大的罪名,不是你們區區五令能扛的!把幕後指使者交代出來!”溫和的勸道:“你是聰明人,該知道怎麼做!”

湯成嗣無意言道:“招不招的,罪臣都會被族誅的!也不想牽扯那麼多人了!罪臣舉族皆誅,還有什麼指望那?到頭來,不過是史書上的小丑罷了!”

屈輔國屏退了眾人,盯著湯成嗣,吐出二個名字,“芝農,國瑞!”

聽到這兩個名字,麻木的湯成嗣渾身一個激靈,如同看到毒蛇的青蛙,驚恐盯著屈輔國,可在轉瞬間,目光又黯淡下去,悲痛言道:“他們都死了!”

屈輔國將事情緩緩道來,“二十年前,你在太學求學,在酒肆認識年輕的舞姬,名叫芝農,她傾心與你,露水夫妻,恩愛有期,有個孩子,是吧?”

湯成嗣驚訝眼神盯著屈輔國,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,“二十年前,二十年前啊!罪臣不過是中都默默無聞的小人物,難道,衛府那時就關注罪臣了?”

屈輔國擺了擺手,“那時的你,根本沒資格落入衛府眼線!不過,你擅長《上書》,要給聖上講書,我們不能不慎,才開始調查你。發現你利用掌管太倉的便利,開設隆盛糧行,倒賣太倉糧,官璘名為掌櫃,幕後操縱者其實是你!而芝農也託付給官璘。可是,你後來發現芝農侍奉明王,內心驚懼,就讓她離去。”

震驚之餘,湯成嗣梳理出點頭緒來,“當時為何不檢舉此事?”

屈輔國遞過去一杯茶水,“至清則無魚,至察則無徒,和光同塵罷了!整個中都,大小官員,那個不是如此!我們是衛府,不是御史臺,負責偵緝百官,可不敢監察百官。只有聖上問起,我們衛府才將得到的情報呈報,到時,自有聖裁!”

“聖上知否?”湯成嗣問起,有些自嘲的自言自語,“也是,有些事會讓聖上知道,有些事自然不會讓聖上知道!督公從開始就知道我們倒賣太倉糧,只是沒有聲張,如同毒蛇捕鼠,靜靜觀察等待,若有機會,就致我們於死地!”

屈輔國有些不屑,“說句實話,你還不夠格,我也沒有那個興趣。”

湯成嗣這才恍然大悟,“難道說?你們衛府要對付姚家?”

屈輔國有些玩味的笑道:“我是個閹人,哪有資格去對付姚家!”

湯成嗣點頭,“明白了,這是天意,你要罪臣的口供,要罪臣交代姚家!”

屈輔國點頭,“聖上的意思,需要中輔來向整個皇領交代!太后還在,中政姚武是老國舅,動不得的!只能是中典姚弼士了,他會被族誅,以謝天下!”

湯成嗣露出輕蔑笑容,“這是聖上的意思,還是你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