灌木生機盎然,水獺在田中蹦蹦跳跳,白頸雁躲避著沼澤鵠,聚攏飛翔。河水靜靜流淌,魚兒歡快遊動,小鹿輕快跳躍,如同凌波微步,激起點點漣漪。

晶瑩的露珠在碧綠的草地上閃爍,小鹿被其吸引,歡快的跳了過來。突然,四周綠草蠕動,小鹿並不在意,依然在專注的啃食美味多汁的草芽。此時,草叢中悄無聲息的伸出綠藤,衝著小鹿四肢而去,小鹿有所察覺,驚慌的跳起躲避,可綠藤猛然發力,纏住小鹿四肢,草叢中飛卷出更多長藤,勉強站立小鹿被牢牢纏住。

見到小鹿遇險,母鹿只能在河邊悲鳴,卻不敢靠近藏著殺機的草甸。小鹿四肢越是掙扎,長藤越是攀附的更緊,片刻後,小鹿如同喝醉了酒,搖搖晃晃,站不穩腳步,還是倒了下去。草叢如同活了過來,綠藤頃刻間將小鹿嚴嚴實實纏繞起來。小鹿瘋狂蹬動後腿,最終還是窒息而死。蔓延到全身的“綠草”分泌碧綠色粘液,將屍體覆蓋,不到一個時辰,完全找不到任何身影,連屍骨也蕩然無存。

綠草地依然碧綠晶瑩,閃爍著誘人的綠色,等待著下一個獵物的到來。

蓬頭垢面,鬍鬚如同亂草,帶著腳鐐的青年男子,看著剛剛發生,驚心動魄的一幕,心有餘悸,背後陣陣發冷。剛才他還想過去偷偷的抓住小鹿果腹,沒想到這草地竟然如此陰毒,先將小鹿麻痺,再吸食一空,最後吃的連渣都不剩。青年暗道僥倖,綠毯中的每根綠草都是綠蝗偽裝的,這就是傳說中的“吸血毯”了!

男子渾身冒著虛汗,無力就要暈倒,胃部因為飢餓而陣陣痙攣,痛苦的蹲下,大蝦樣的蜷縮起來,讓自己能舒服點。仲春的田野,實在是無法找到食物,草芽只會讓身體腹瀉,變得更加虛弱。靠著挖田鼠,勉強撐過幾天,可現在實在無力去挖洞了。拖著十多斤的腳鐐,腳踝磨得血肉模糊,身體因為適應痛苦而麻木。

轉身看了眼跛行的沼澤狼,男子露出苦笑。經過一冬的煎熬,這隻飢腸轆轆的沼澤狼瘦骨嶙峋,要不是裝死偷襲靠近的餓狼,將其前爪斬傷,餓狼恐怕早就進攻了。受傷後的餓狼再也不肯冒險靠近,堅韌的等待著獵物死亡,再享受美味。

待痙攣過去,仰面躺在鬆軟的草地上,靜靜看著瓦藍瓦藍的天空。無邊蒼穹如此美麗,纖毫不染,浮蕩的春之氣息如群馬奔騰,以息相吹,緩緩上升,將溫暖帶上天際。這幾天來,他不停的奔著日升方向而去,本以為會逃出生天,可他還是低估了沼澤的兇險,等進入後,才知道在沼澤中生存是何等艱難。

“兩年了!”男子低聲無力,在這兩年之中,受到了他們的仇視和折磨。想起這些,不自覺的苦笑了一下,也許,死亡算是很不錯的解脫吧!

沼澤狼感受到了危險,警惕的起身弓背,支起耳朵細聽,使勁的嗅了嗅,確認了危險的方向,毫不遲疑的向著遠方逃去。看到沼澤狼倉皇逃離。男子的心沉了下去,掙扎著站起來,環野四顧,沒發現任何危險,凝望著西北,隱隱猜出原因,有人追來了,只有人才會讓餓狼如此恐慌,只有人才不屑於掩飾自身的氣息。

男子看到四周的臭椿阻擋吸血毯蔓延,禁不住感嘆造化神奇,讓萬物相生相剋。將臭椿樹葉揉搓成汁液,塗抹在身上,這些汁液散發出陣陣惡臭,直衝鼻腔,令人眩暈,只得強忍著,將塗抹汁液的腳鐐試探著深入“綠草”中,綠草果然趕緊躲開,青年見之大喜,趕緊將所在位置掩飾起來,舒適的躺下,靜等追兵到來。

群犬狂吠,五頭巨羊騎帶著巨犬追了過來。為首的女子,肩若削成,腰若約素,身穿紅色軟甲,披著金線修邊的紅色斗篷,腳蹬花紋繁複的牛皮軟靴,在春日陽光照耀下,更是容色絕麗,嬌美無匹,在這女子面前,連絳仙和緹仙都缺了嬌媚,遜色三分,女子就是五年前從東元逃來的大司馬之女,師苑春!當年的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