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安束此時並不在房中,侍衛回稟杜玄通時還以為他會發怒,沒成想杜玄通只是淡淡問了一句去了哪兒,侍衛戰戰兢兢回應:

“主子剛醒,聽聞近來的事,一大早就往北山上的一處破廟去了,也不讓人跟著。”

聞言,杜玄通面露詫異,可僅僅一瞬,就變回了那副萎靡不振的樣子。

“嗯。”

乾草隨意地鋪在土地上,一個破木桌子上擺著早已爛掉的貢品,黑漆漆的一團,也不知這破廟裡的神仙還願不願意來到這個無人問津的地方。

韓安束正跪在地上,雙手合十,不知立在此處多久了。

“回去歇著吧,別做這樣的傻事。”

韓安束仍硬挺挺地跪在地上,“玄迎生死未卜,楠煙她……你們傾注全力去找人,我卻只能在這求神拜佛。”

見狀,杜玄通嘆氣,移動雙腳向破廟深處走去。

鞋底與枯草摩擦,發出沙沙的聲音。

杜玄通走到韓安束身邊,他身上還散發著若有若無的草藥味。

撲通一聲,韓安束睜眼,杜玄通也跪在了岸前。

世事難料,誰能想到兩個征戰沙場、殺人如麻的將領如今跪在神像前,乞求神明的庇佑。

……

“英雄好本領,竟然能從韓將軍那裡把人擄走。”

李琮冷哼一聲,面露不屑:“說罷,要我做什麼。”

“小事兒,”華臨君佯裝淡然,“本王要你向父皇偽造聶途他二人的身份。”

李琮顯然沒想到華臨君請他來是做這些的:“鄙人鼠目寸光,不知他二人有什麼身份值得鄴王拿來做文章。”

聽此,華臨君側目,盯著李琮,李琮也不是那恃強凌弱之輩,兩人僵持許久。

“本王只需要你向父皇舉報,太子華朝煜私藏宋國餘孽。你若不應,就把你交給殷憶翎。”

李琮的確恨宋楠煙,可華臨君不知道的是,李琮自幼參軍,即使國破家亡,他也從未想過投誠,而是率百餘人守到最後一刻。

他確實要殺了她,可他還用不著和仇人聯手。

“華臨君,你找錯人了。我勸你放了我,不然……”

華臨君掛不住臉上的表情,顯得有些生氣:“不然你怎樣。”

李琮笑笑,無奈掏出一把小刀,就在華臨君怵然為戒,李琮卻將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。

“杜玄迎被我藏起來了,她看到你把我帶走,不出幾日,您就要被抬著回京了。”

李琮沒開玩笑,他給杜玄迎打了個活結然後將她藏了起來。楠煙那時已經沒了呼吸,李琮也沒閒工夫去處理她,站在那裡等著華臨君來抓他。

這一切落在不知情的杜玄迎眼裡,就成了華臨君要殺楠煙。

華臨君警惕道:“你誆本王?”

“您大可問韓將軍,杜玄迎在不在場,還有,是不是連同她一起被我擄走。”

“哈哈哈哈,”華臨君大笑起來,“好,好啊!英雄果真是有膽有識,本王很是欣賞你這樣的英才!”

華臨君懷著讚賞地眼神打量著面前的李琮:“本王身邊就缺你這樣有勇有謀的人,你若不嫌棄,本王可許諾你一個將軍之位。”

李琮滿不在意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,好一會兒才無奈道:“不稀罕。”

馮休早已對李琮抱有不滿,提著劍就要上手,卻被華臨君攔下。

華臨君面上閃過不悅,“那你究竟想要什麼?”

李琮假意思索著,隨後不緊不慢道:“本來已經沒有了,可現在,我想要你的命。”

“大膽!”

馮休冷聲呵止狂妄的李琮,華臨君也沒有耐心繼續哄著他,心底燃起了殺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