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定好決心的秦小姐,當夜便把許芷染約出來。

昏暗的假山轉角處,兩人的婢女在離她們稍遠一些地方放風,東張西望,五官都擰成一團,生怕有人突然“造訪”。做賊心虛的兩人被對方不留神踩了一腳,驚恐的叫起來,嚇到正在商量“大事”的兩位合謀者。

合謀者朝她們這邊看來,許芷染不耐煩道:“發生什麼事?”其婢女道:“夫人,沒事。”

兩人又繼續先前的話題:“秦小姐,你終於想通了,二夫人這個位置遲早都是你的,既然能早坐,何必要遲上,你說是吧?”

許芷染手指上絞著紗巾,掩嘴笑著。心裡盤算著:鳳朝桐必然要除去,秦傾遙就是那把最合適的刀。

“少夫人要我如何做?”秦小姐問。

“只需舞龍節那日,你說服那女人和羅芙姐弟一同出去觀看便可,剩下的事,我來替你做,你就等著坐二夫人這個位置吧。”許芷染在她耳邊吹著風,低語。

秦傾遙見她神情瘮人,又有些退縮的想法,奈何箭在弦上,不得不發,眼看著姐夫即將歸自己所有的急迫心情,一不做二不休,幹就幹吧,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許芷染和她知,只要她不說,又有誰知道。

兩人商議好之後,便散了。

秦傾遙在回含瑜院途中,恰巧遇到羅懷瑜從外面回來,兩人碰面,換做平日,秦小姐見到姐夫,必是笑顏如花,今夜撞到他,卻一直低著頭不敢正視他。

自從上次秦小姐下藥給羅懷瑜那件事後,兩人就沒有再單獨見過面,加之秦小姐失了清白,在羅懷瑜面前始終不如從前那般淡定,而且心裡還揣著個大秘密。

兩人見了面,不知該說什麼好,躊躇一會,羅懷瑜道。“這麼晚,二妹還未歇息?”

秦小姐始終不敢抬頭,只是嗯一聲,後又半抬頭看著他的胸膛,道:“姐夫今夜回來得遲,可是生意上的事?”

二爺道:“不錯,今日有事被耽擱了。”

秦小姐剛想開口叮囑他不要太操勞,注意身子。奈何二爺截止她的話道:“若是無事,二妹早些歇息。”說完,便從她身旁走過,留下一身清淡的藥香味。她才想起,姐夫似乎很久不喝藥了,自從那鳳朝桐接手後,她就沒再去注意過,今夜再次聞到那股藥香味,異常的親近。

可對於他故意疏離她,又覺得滿腹的委屈,看著走遠的那抹背影,內心惶恐失落又不甘,她滿心都是他,可他對她越來越疏遠,難道這不是那鳳朝桐的錯嗎,她被羅之彥退了婚,為何還要嫁到羅府來,嫁給她愛慕的人,天可知,她等了他這麼些年,眼看快要成事,怎會冒出她這個煞星,著實可恨。

幸好,再過不久,他便是她的了,到時再略施小計,誰知曉她是不是清白的。

許芷染回到廂房,羅之彥早已躺在榻上,見她回來得晚,便問她去了何處,許芷染心情好,隨口便說:“去看看秦小姐,看她病好沒。”

羅之彥疲憊的眼突然冒起亮光,咕嚕坐起來道:“她還沒好?”

“沒什麼事,我就是去看看。你怎麼關心起她來了?”

“隨口問問,畢竟是羅芙羅禎的姨。”羅之彥一直想找機會去看看她,又驚恐下人嚼舌頭。他們的事更易暴露,便忍住不去看秦小姐的慾望,想從許芷染這裡打聽個訊息又怕她起疑心,這心裡著實不好受。幸好目前相安無事,他也不想多生枝節,不再多問。

許芷染見他三兩句就不理她,嘴裡冒出一句:“莫名其妙。”

羅之彥不理她,翻身便睡。

含瑜院

羅懷瑜回到廂房,裡面的燈還亮著。

白色倩影盤著腿,在矮桌前,一手執賬本,一手滴滴啪啪打著算盤,打了一會,似乎遇到難題,又放下手中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