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桂笑道:“今年多了五畝水田,糧稅多交了兩多半,去掉稅收和留種,還足足賣了三十三石呢!家裡黑麥收也多,來年還有春收,剩下夠吃夠做煎餅賣的,也賣了足足十五石呢!”

“今年稻子又貴些,三百零五文一石,粗糧八十五文一石,又加上草藥賣了七百五十斤,再之前還剩了二兩多銀子,銀錢足夠用!”

說著一臉好笑的點了點路禾的額頭:“你個小丫頭,哪裡用你愁!”

話是這麼說,但她娘忘記去了點東西,路禾給她補充:“九月末三叔回來時,我急著要買什麼人的答卷,走時拿了二兩銀子。後來不夠,賣了糧食我二叔不是趕緊又給送了三兩麼。”

所以,家有餘錢,不過十兩。

張桂一點淡定:“那也夠了,不用你操心。”

往年這個時候,家有餘錢還不足十兩呢!

路禾只好點頭不再辯解,她娘沒法理解她對生活水平的要求。

家裡其他人:有吃、有喝、銀錢夠路清路溪讀書。

她:吃肉、吃大米白麵、銀錢自由。

路禾思索如何開展一下業務,奈何受限於她這個小身板,什麼都不行。

只能受託,開始期待新房完工。

在她的期待下,兩間小草房終於完事兒,不過到底會潮一些,需要晾一晾暖一暖,過幾天才能住進去。

路平路正又去了縣城做工,不過這回沒了路禾煎餅的後方支援,兩人的收入直線下降,又回到了之前的水平。

冬天不像夏天,還需要勤去地裡侍弄農田,冬黑麥可比水稻要省心得多,基本不用管。

於是徹底閒了下來,路禾沒什麼事情,又開始去文先生那裡學習,學習之餘,跟著張桂學女紅。

繡花真是個細緻的活兒,她雖然不至於戳手,好像也沒啥藝術細胞。

最多能用針和線戳出來一根不太直的線。

一度讓張桂有些苦惱,女孩子不會女紅,找婆家的底氣都少了一半兒。

年關將近,路平三兄弟攜手歸來,書院年底也是要放假的。

讓路禾高興的是,路平拎回來兩條兒肉!!!

肉到家得第一天,飯桌上沒有。

路禾一想,也正常,做肉費點兒,明天應該就能吃到了。

肉到家得第二天,飯桌上還是沒有肉。

路禾一想,可能昨晚放凍了,需要化化。

肉到家得第三天,飯桌上依然沒有肉。

路禾懷疑那天看到的是幻覺。如果她裡外是一樣的芯子,大約越跑去問一問為啥還不吃肉了,可內裡到底是一個成年人,實在拉不下那個臉去問。

肉到家得第四天……

算了,當做沒有吧。

一直到了過年那天,路禾終於看見肉了!

兩條肉是肥瘦相間的,肥肉的地方被細細的剔出來,切成小塊兒,扔進鍋裡煉油。

瘦肉被切的碎碎,等油煉好,瀝出油渣,兩者放在一起,分別做了兩種餡兒。

蘿蔔肉和野菜肉的。

當然是菜很多肉很少的那種,蘿蔔肉的包了水餃,野菜肉的包了包子。

用的面也不是白麵,而是糙面摻的黑麥面。

至於煉出來的油,被盛到一個陶罐裡,留著以後慢慢吃,很久都不用買油了……

路禾欲哭無淚,原來她期待好些天的肉是這麼吃的。

雖然和想的不一樣,但吃到嘴裡的時候還是覺得很香、很香,和之前吃的少油少鹽的炒菜不一樣的香。

於是路禾又委委屈屈的滿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