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條,花樣複雜些的,最多不會超過兩個時辰也能繡完一條。

兩人都是計算著量計算著時間來做的,如果白天耽誤了,晚上張桂就會在做飯之餘藉著火光繡,再不行就點一盞小小的油燈。

這時候燈油費錢,一般捨不得浪費,張桂就只添一點點,那點光暗的不能再暗。要多廢眼睛就有多廢眼睛。

路慧這貨壓根就不是在幫忙,而是在搗亂。

路禾滿心無奈,張桂今年滿打滿算還不到二十,這在她那個年代,還在上學,還是家裡的大寶貝。在這裡卻要為人母、為人嫂。

她只能率先拿起亂線,拉著路溪去一旁慢慢解。

唉!當孃的都不容易。

張桂一愣,連忙拉住路禾:“小禾兒,給娘,不是給你玩的,還要用的。”

路禾故作天真的撅了撅嘴,從中捏著一根線拽出來,道:“解線線!好玩!”

“大嫂,她之前就幫你解來著!會著呢!”路慧在一旁翻白眼,說話怪聲怪氣。

張桂又是一愣,昨天她做飯之前不小心將繡線弄亂,原想著做完飯後在慢慢解,沒想到再拿起時已經捋順了。

那時還以為是路奶奶或者路慧捋順的,原來是小禾兒嗎?

二月末這天,路平獨自回家,帶回來一個激動人心的訊息。

路奶奶聽後眨眨眼睛,不可置信的又問了一遍:“老大,你再說一遍?”

路平滿面喜色,又說了一遍:“三弟已經過了縣試,只等四月份參加府試了!”

“耶!三哥要當秀才啦!”路慧高興的一蹦三尺高。

路平連忙制止她:“四妹,別胡說,這才考過縣試。路清的夫子說不可驕傲,我們也不要四處逢人就說。”

路奶奶點頭:“知道了,你四妹我壓著,不會亂說的。”

路平在家住了一夜,第二天又去了縣上繼續做工。精神頭十足,顯然也覺得日子有盼頭極了。

就連張桂臉上都帶著淺淡的笑意,肉眼可見的高興。

三月末,路爺爺和路平回家準備春耕,路正繼續留在縣裡,只等和路清一起去府城陪考。

*

家裡已經缺了路正,不能在缺張桂在家看孩子。有了上次那件事情,又都不放心交給路慧。

好在路禾走路利索了,路家人下地農忙的時候就把她和路溪都帶著。

給他們兩個一個小小的籃子,讓兩人一起抬著在田間地頭挖野菜。

上輩子路禾沒挖過野菜,知道的品種不多,這裡的野菜有一些認識,有一些不認識。

本來還有些為難,結果張桂卻說:“除了這種青草其他的都可以挖。”

初聽時路禾震驚的無以復加,簡直隨便的不能在隨便了。

後來一想也對,不管澀的苦的,大家採回去就是為了餬口,只要沒有毒都可以。

記得從前聽說過,災荒的時候可是連樹皮都啃,她家挖野菜好歹還放過了草。

挖著挖著,路禾看見了兩種眼熟的草。

一種葉子呈鋸齒狀,一種葉片是橢圓形。前者是蒲公英,後者是車前草。

這在現代是眾所周知的兩種隨處可見的中草藥。只要有土的地方,等到春天一到,走上幾步就能看見一棵。

就是因為這種常見,路過時大家都懶得看一眼。

車前草實名悽慘,通常見了都當野草處理,蒲公英則是好一些。

喜歡吃野菜的,就會去公園的樹林裡或者山上採。

不曉得這裡對這兩種草是何認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