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若是想知道,我自然也不會藏著。你想聽我就說說吧。”

長袍男人風度翩翩,在與身旁年輕人說起梨園事蹟時,還賣了個關子。說了點別的事情,但很快就開始切入正題。

原來梨園的前任園長並不是上海人,而是北京城來的。年少時便開始學習戲曲,幾十年未曾荒廢,即便到了七十高壽之時,戲曲依舊是隨手就來。也曾是戲曲界的一個神話。

但哪個時候北京城裡唱戲的人實在是多,戲園子也多,老園長雖然有一好手藝,可終究不能帶給他最想要的名譽。於是老園長帶著自己的戲班子全部遷到了上海。

上海可是個富饒的地方,無論是民國時期,還是民國之前。幾乎每一個到了上海的人最後都發跡了,老園長看準了這一點,便也想要試試。很快上海灘上的梨園就這樣誕生了。

起初梨園剛來之時,也確實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。尤其是那些大戶人家,很久以前便時常聽戲,梨園的到來不得不說剛好迎合了這一眾人的胃口。

梨園在上海的發展可謂是順風順水,很快梨園的招牌就打了出去。越來越多的人知道梨園的存在,越來越多的人來梨園聽戲。老園長這輩子想要的榮譽大概就在那幾年裡達到了頂峰。

但是正所謂樹大招風,梨園的好情勢很快招到了上海盤踞已久的幫會的注意。上海很多商鋪都會主動交給幫會保護費,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幫會管轄,梨園所在的區域也不例外。

但梨園的老園長偏偏是個硬骨頭,偏不信幫會那一套,橫霸一條街的幫會自然不高興,便暗地裡給梨園使絆子。一開始梨園還可以應付,但萬事萬物經不住拖,梨園的發展再好,也經不起幫會不間斷的騷擾。

最後不出兩年,梨園便被逼迫地無法立足,最終關門不再營生。梨園的老園長也因為這件事情一蹶不振,原本回到七十多歲的硬朗身體,突然間就不行了。臨終前抓著現在梨園的園長的手,囑咐的話全是要重新振興梨園。

年輕人聽到這裡,眉頭微皺,問。

“我原來以為是被其他營生給擠下去了。”

長袍男人聽到年輕人的話,臉上露出點點笑意,之後搖搖頭,否定了年輕人的想法。

“就算出現搶生意的,也不至於一蹶不振,從此關門啊。”

長袍男人說得在理,年輕人也點點頭,看來梨園沒落的事情裡面居然還蘊含了一些蹊蹺。長袍男人與年輕人說完這其中的事情之後,就將頭偏向了戲臺子,手裡打著節拍,點著椅子,十分享受。

年輕人似乎還有疑問,又將頭偏向了長袍男人。

“不知,梨園得罪的幫會是什麼幫會?”

長袍男人的臉突然一愣,似乎沒有想到年輕人會問這個問題,但還是與他說了。

“洪門幫會。”

這個坐在臺下的年輕人正是李紹白,當他一聽到身邊長袍男人說起梨園的事情,頓時來了星興趣。現在聽完長袍男人的訴說,李紹白心中有些瞭然。洪門幫會似乎與李紹白太有緣了,幾乎遇到的所有事情與他們沾點關係,但是讓李紹白沒有想到的是,梨園的沒落竟是洪門幫會在後面推波助瀾。

但李紹白想到陳元舵的那張臉,無論如何也不能想象他曾親手將梨園推入深淵。李紹白越想越覺得奇怪,可卻也找不到否定的證據。尤其長袍男人的話又找不出任何破綻,再者長袍與自己並不相識,也沒有必要和自己說謊。

李紹白心裡一直想著這些事情之間的聯絡,反而忽略了今天來第一酒樓的主要目的,那就是聽一場梨園的戲曲。等到李紹白準備不再想這些事情的時候,《霸王別姬》一曲終了,旁邊的長袍男人卻似乎意猶未盡,臉上還是剛才一享受的模樣。

曲終人散,包廂裡的人也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