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鳴的年會是在週三的下午四點開始的,四點到六點是各部門總監的述職彙報時間,一身淺紫色禮服裙的鹿方寧已經正襟危坐了兩個小時,由於高跟鞋的閒制,讓她放棄了中途起身休息的打算,即使會議中場休息的時間,也只是在自己的位置上換了個姿勢。

鹿亦堯給她送來一杯熱水,在方寧旁邊的位置上坐下說道:“凌睿今天是不是要晚一點來?”

“嗯,他還沒到下班呢。”鹿方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披肩,手機上還沒有收到凌睿的資訊,想必應該還是在忙。

“這幾年的年會他都會按時參加,今年這是第一次,改了會議議程,你自己先到的。已經有人在猜,凌睿是不是不來了。”

鹿方寧輕笑:“他們應該也是猜,我跟凌睿是不是又鬧婚變了吧。”

鹿亦堯沒有接話,顯然鹿方寧是猜對了,這樣的場合,著名的凌醫生沒有和鹿方寧一起到場,的確很奇怪,八卦的人群才不會客觀分析凌醫生的上下班時間呢,恨不得下一秒就能爆出猛料。

看鹿亦堯沒說話,就知道他一定是聽到了不友好的風言風語,鹿方寧有點安慰的說道:“好啦,我都這個年紀了,還有人說閒話,不是說明我在別人的眼裡還是年輕貌美,所以才能不安於室嗎?你沒必要生氣啊,就算今晚凌睿來不了,又能怎樣呢。”

鹿亦堯剛拿出手機來,鹿方寧的手輕輕的搭在他的手機上:“你如果現在打電話,就真的有點奇怪了。理論上說,凌睿也不是鹿鳴的員工,他不來參加年會,合理合法啊。”

鹿亦堯有點急躁到皺眉:“他沒跟你聯絡嗎?還是你倆早有安排?”

“沒有,沒有聯絡,也沒有安排。”鹿方寧很平靜的回答他:“你怎麼這麼急躁了,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奇怪又難聽的傳言,也沒見你這麼急躁啊!”

“你就不擔心?”

“擔心什麼?”

“凌睿不來,那些董事和記者真的會有一些奇怪的說法。而且今天下午的述職彙報環節,允許有媒體進場,幾乎全都瞪著眼睛在看著你,你的旁邊一直空著,不知道拍了多少照片。”

鹿方寧豈會不知,只有寬慰鹿亦堯:“沒關係,他們有眼睛,自然想看什麼就看什麼,讓記者進場也自然不能過分控制輿論。這些都是小事情,掀不起大風浪的。”

聽方寧如此說,鹿亦堯也知道自己著急無用,只好繼續坐在原本留給凌睿的位置上,陪著方寧。

中層幹部的彙報工作結束後,原本是鹿方寧和凌睿一同登臺的環節,但是沒有凌睿在,鹿方寧並沒有很擔心,高跟鞋限制了她的速度,緩步走上臺,認真的站定,慢慢的環視一週,才輕啟朱唇:“我知道,原本這個環節是我家先生和我一起站在這裡,大家也很期待這一刻,其實,我自己站在這兒也挺舒服的,至少,我就算說錯了,凌先生也不知道。”

一句輕飄飄的玩笑,給大家帶來一些放鬆,會場上洋溢著溫暖的笑聲,似乎凌先生不在也不算什麼了。

鹿方寧接著說道:“這一年,大家辛苦了。這五個字,不是客套話,在場的每一位都有份。有人總說財務部的姐姐們太牛,其實財務部的姐姐們好難啊,都在大家忙完了之後反覆核算,生怕算錯了一個資料而辜負了大家的辛苦付出。我也經常被策劃部的室內空氣迷暈過,各種說不清口味的外賣味道混合在一起,唉—我聞過好幾次,我知道大夥放下盒飯就幹活的拼勁,所以我不能嫌棄,也是忍了一年了。”

會場裡鬨堂大笑,氣氛輕鬆又溫馨。這就是辛苦一年的打工人,他們的辛苦點滴被老闆看到、被老闆記住,就不算白乾!

直至晚宴結束,凌睿都沒有出現,鹿方寧以董事長的身份從容應對,大致完成各種打招呼的任務後,便由俞利陪同離開